安鲤:“安全的安,鲤鱼的鲤。”
“鲤鱼。”杨广生说,“好名字。我喜欢。可爱。”
安鲤:“……您是着急上厕所吧?那我出去吧?给您腾地儿。”
杨广生摇摇头:“袖口沾上慕斯了,来处理一下。”
他把手臂抬起来,看着安鲤:“既然你在,你给我弄吧。我不太会弄这个。”
安鲤:“……要弄干净得洗吧。”
“先稍微擦干净点就行。我总不能带着慕斯晃一晚上吧。”
他不好拒绝顶头大老板,只拿着手机又给许少卿发了一次同样的信息,还加上了几个叹号。然后就把杨广生的玫金宝石袖扣拆了,放在洗手台上。
他先用纸把袖口表层的慕斯蹭掉,然后抓着袖口放到龙头底下去,稍微开了点点滴滴的小水流。
“用把衣服脱给你吗。”杨广生说。
“不用。”安鲤在污渍上接了两滴水轻轻揉搓起来。
杨广生看着他。
“你这个年龄的男人,怎么会来演叮叮奈的。刘秘书给你挑的?”
“……嗯。”安鲤只能这么回答。虽然他连“刘秘书”此人的脸都没见过。
杨广生笑了声:“你招他了?是不是报复你啊。让你干这个。”
其实他猜得也差不多了。安鲤没说话,杨广生就继续说:“是不是我刚才把你逗生气了?别往心里去。我就是觉得你穿这个衣服走来走去好玩,没什么恶意。哈哈……对了,还有你坐下揪尾巴的时候。简直要笑死我了。你怎么这么逗。”
安鲤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怎么回答:“……”
是回答没关系,还是说我觉得不怎么好玩?
“弄好了。现在也就只能这样了。”他指着袖口说。
杨广生看着那小块水渍,扯了扯平。安鲤想要绕过他出门,杨却无意般把洗手台上的宝石袖扣给扫到地上去了。那袖扣在他脚边滚动,又被他“不小心”踢到洗手台下面去。
“呵,糟了。你帮我捡一下?”
安鲤:“……”
安鲤觉得,这个杨总就是在故意折腾自己。是因为觉得自己毁了他们公司的人气角色吗?
……他竟突然觉得理亏了。如果是这个罪状的话,他认。
于是他一言不发,垂头丧气地跪在地上,埋着头撅着腚,往洗手台底下伸手摸索。
他听见杨广生又轻声地笑起来了。
“你这是啥造型。趴草坷的活兔子吗。非要逗死我不可你。”
这人的笑点真的是太低了,好像一直都在傻乐。安鲤不由得想到了许少卿。人前平淡内心刺猬,唯一表里一致的只有真心的笑容过于金贵。富一代和富二代的性子果然是不同的。
“要不要我帮着给你开个闪光灯?”
听声音,杨在自己身后蹲下了。
“不用,”安鲤能看见黑暗中闪亮的一点,只是很难够到,“我看得见。稍等一下。”
他往前跪了一些,撅得凹些,几乎整个胸膛都贴伏在了地上。他尽力展开了胳膊,伸到洗手台下,一用力,就捞到了那枚袖扣。
安鲤把袖扣紧抓在手里,慢慢爬起来,脸涨得有点红。然后他扯了扯几乎滑到腰间的裙子,把袖扣递给杨广生:“给。”
杨虽然还微笑着,但眼神变得有点深了。他没接袖扣。
“你是在群里的吧?加个微信。有空来我家玩。或者,有别的合适的工作我介绍给你。”杨广生掏出手机说。
社会人,这种1V1的场合,说不给加是说不出口的。
于是安鲤退出随叫随到的聊天,通过了杨广生的好友申请。
他又把袖扣递过去。
杨广生把他围裙里的毛尾巴抽出来,捏了捏,“咱俩交换个配件,尾巴归我,袖扣归你。”
“尾巴您喜欢就拿着,我以后也用不上了。”他把袖扣也塞到杨广生手里,“不用换。”
杨广生又把袖扣扔进他围裙里:“我不喜欢欠人家东西。又不是换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