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手拂开他,不可置信的望着他,觉得自己心跳加快,眼中瞬间燃起了怒意。
“你说什麽?!”她几乎说不出话来。
“我能离开是因为他不想强留我,岂是你口中的,中的床笫之私。。。。。。”她简直怒不可遏,实在觉得羞耻,咬牙才说出“床笫”两个字。
万法怒极反笑,撤去法术,紫纹笛没了法术支持,从半空中坠落。
玉笛脆弱,白芷忙伸手去接住笛子,他低头俯视她接取笛子小心翼翼的模样,眼中越发透露出厌恶。
他眼中似涌现看不清的偏执:“你以为我会信?他千方百计想得到你,你也是,他刺了你一剑,你竟然转头便回去找他,叫我说你什麽好。”
既然他努力再多也是无用,她心里永远只有无奕,他的白泽可绝不会这样,如何让她变成白泽呢?
这个女人不识好歹,无论如何都忘不掉无奕。
只有把她丢到洗髓池里,将记忆全部洗去,只剩下她和自己的部分,这样她眼里就不会再有别人了。
“关你什麽事,你放开我!”她怒吼而出。
“呵,既然你放不下他,我逼你放下。”万法冰冷一笑,挥手施法。
白芷瞬间感到一阵药香氤氲,头很沉,意识离她远去,明明还被衍决关在境宫里,却好像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神识抽离,似有人轻柔抚她额头,迷蒙中看不清楚周围的景物,渐渐想睁开眼睛都做不到了。
眼前人的笑容似乎温柔非常,和记忆中另一个梦魇重叠在一起,衍决轻轻摩挲过她的脸颊,下巴,指尖流连,似是不忍离去……
万法已经卸下僞装,露出衍决面孔。
白芷扶着额,头痛欲裂看着他,只觉得晴天霹雳也不为过。
“你。。。。。。你是衍决?!”
她不知自己中了什麽法术,觉得胸口闷痛,眼前又是发黑,便缓缓扶助桥栏,喘息几次,方才好受些。
“原来你,一直没死。。。。。。还埋伏在仙族。你到底想干什麽……”
衍决微笑上前,施法封印住她的灵脉,不由分说拉起她的手,片刻间二人就出现在洗髓池前。
“我想干什麽,你很快就知道了。”
白芷不知他是如何活下来,又是如何骗过仙界衆人摇身一变成为万法尊首的。
可她心知道此刻危机,她的灵力被封,断不能着了衍决的道。
她头痛欲裂,想到唯一一个办法——千劫塔。
这是仙界一处十分凶险的历劫处,里面幻象逼真,仿佛容纳所有人间所遇,考验的正是世间所有爱憎怨怒,只要能从中离开,浑身灵脉就会像被洗过一般,脱胎换骨。
此处原本是为仙界犯下大错的弟子关押之处,她先前放跑了无奕,本该受罚,却因为金仙网开一面没有来到这里,但如今已无路可走。
她既然灵力被封,无法解开衍决的封印,又绝对不能落入他的手中洗去所有记忆,沦为他一个人的傀儡。
若是能从塔中历劫归来,莫说她身上的封印,就是先前留下的因果也会一并去除。不但如此,她还会从头到脚历劫重生,修为突破一个大境界不止。
如果不幸死在塔内,她也别无牵挂,想到这里时,她无意识攥紧了那只紫纹笛。
她别无选择,只能冒险去千劫塔一试。
她现在虽然灵力被封无法施法离开,紫纹笛内却还有少量灵力可供她调动。
衍决见她奋力挣脱开自己手,趁机借着紫纹笛内储存的一丝灵力施展阵法,瞬间遁去。
他冷笑道:“你还要挣扎?跑不掉的。”
他追了出去,看到眼前一慕却瞬间心神大震。
他虽然想洗去白芷的记忆,让她全身心只爱慕自己,却不想她进入千劫塔丧命。
断然不能让她去寻死,他即刻追过去,千里传音唤道:“你!不要再往前了,千劫塔内很危险,快回来!”
白芷怎麽可能回头,她已经停在千劫塔门口,塔内狂风骤雨,电闪雷鸣,风声在耳畔呼啸而过。
衍决一路追来,很快就发现她的身影,就要上前捉住她,白芷头也不回的往千劫塔里走去。
他彻底慌了,若是白芷肉身陨落,从此复活白泽无望,他千年寻找的唯一希望就此破灭。
他在洞外传音喊道:“不要再往前了,你会死的!洗髓池顶多只是洗去那些不必要的记忆,你还是清虚天极,仙族高手!”
然而,衍决叫得越是大声,白芷脚步越快,竟是无视骤雨拍打脸庞,不顾一切阻碍,奋力前行。
到最後,狂风暴雨将白芷的身影彻底淹没。
白芷不知自己跑了多久,行至深处,千劫塔内洞中忽然发出一道白光,笼罩住她。
白光消失时,白芷已经在他视线中消失,不见人影,洞中黑漆漆的,似乎深不见底。
“不,阿泽!”衍决大惊失色,不由嘶声大喊,声音几乎都要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