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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祖谢桓(第1页)

师祖谢桓

谢桓见舒怀玉走来,对她轻笑了下,“你叫怀玉?晏清的弟子。”

“嗯,师祖。”舒怀玉点头,她并不意外谢桓道破自己的姓名,毕竟对方是一位得道飞升的仙君。眼前的这位师祖比起她在宁晏清记忆中看到的形象少了几分烟火气,多了些不染尘埃的出世脱俗。谢桓给她的感觉与大司命有些相像——比起活生生的人,更像山川草木。

而山川无欲,草木无情。

舒怀玉问道:“师祖,您为何在这里?刚刚那些东西是您让我看到的吗?”

“我所走的道,是与造化融为一体,故而无处不在。你方才所见,是因为与天地共感,并非我的缘故。”谢桓耐心地解释道,他身上的人气儿虽然很淡,却并无半分高高在上的架子。

舒怀玉忍不住追问道:“那是谁?”

这次谢桓没有回答,他将右手食指竖在嘴边,另一只手指了指天,舒怀玉瞬间懂了,却仍然感到难以置信,她相信因果轮回丶善恶有报,但一直以来并不认为世上存在一个主宰一切的天道。

谢桓看出舒怀玉神色中的犹疑,却没有丝毫责怪,漆黑如墨的眸子平静地注视着自己的徒孙,缓缓道:“天道并非你所想象的那样,只是被世人所误读,以讹传讹罢了。”

沈明澈和凤岐还在外边为自己争取时间,舒怀玉并不想在这里跟谢桓打哑谜,她既已知晓阵法的玄机,当务之急是尽快出去将灵脉与之分离。而这时谢桓却道:“你虽看破了灵脉与阵法的交融,却不具备斩断其中联系的力量。”

舒怀玉腹诽自己这位师祖纯粹站着说话不腰疼,外边都火烧眉毛了谢桓还在这儿不紧不慢地娓娓道来,她心里还惦记着沈明澈,只得强行压下内心的焦躁对谢桓道:“行不行试过才知道。”

她做事向来不喜欢瞻前顾後,若是干什麽都要先琢磨一番,黄花菜都凉了。

“我没说不让你去,这倔脾气倒是像晏清小时候。”谢桓向舒怀玉招手示意她靠近,“想要撼动灵脉和阵法的联系必须要有能够在源头上克制它的力量。

“虽然有些偃苗助长,但时间来不及了。”谢桓猝不及防地并指点在她的眉心,语气中多了几分郑重,“我来教你,「无欲则刚」。”

“等等……”舒怀玉反射性地後撤一步,她刚才其实很想问为什麽剑法的最後一式有此奇效,但与谢桓接触的瞬间她只想逃离这股力量。

谢桓所给予她的并不是灵力也不是修为,更像是一种心境,一种从来不属于她的心境。那是一种云自无心水自闲的淡然,在这种境界中,所有世俗纷扰都渐次退远,一起贪痴嗔怒怨都如庭前花开花谢一样化归平淡,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在心湖中激起涟漪,只剩下超脱了一切的悲悯和慈爱。

太上忘情,这便是谢桓眼中的“无欲”,也是他所证得的道心。

来自谢桓的“无欲”心境席卷她识海的同时,也成为了补全她与归墟之间联系的最後一根纽带,也正是在这时,舒怀玉才後知後觉地明白,为什麽宁晏清没有直接传她剑法的最後一式。世间道法三千,于大道都如盲人摸象,每个人对“道”的解读都有所不同,真正的悟道应该是从一出发,一点一点将自己所见所闻所感乃至世上的一切都融入其中,进而达到圆满通达。

每个人的道心并无是非高下之分,谨遵天命的师祖和不信天道的师父也并非孰对孰错,只是有人选择这一条路,有人选择另一条罢了。宁晏清并不想将他的道直接灌输给自己的弟子,他想让她去生活丶去经历丶去感悟,直到明白她自己追求的究竟为何物,再怀揣着她热切地愿意为之生死以赴的东西,坚定不移地大步向前。

舒怀玉不想如此草率地继承师祖的道,但此刻她来不及回头了。

纯白的空间中,祖孙二人的身影如泡影般迅速湮灭,空无一人之处传来一声不知是何人的丶若有若无的长叹。

灵脉之外,季月章焦躁不安地围着裴微和陆濯明转圈,“这都一炷香过去了,怎麽还一点动静没有啊?”

“小先生稍安勿躁,我们如今只能相信她了。”陆濯明带小孩带惯了,下意识忽略了季月章的实际年龄,娴熟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季月章果不其然地奓了毛,一把拨开陆濯明的手,边气得直跺脚边恶狠狠地瞪着陆濯明吼道:“别把我当小孩……”

然而“孩”字的儿化音还未落下,地面突然开始剧烈震动,季月章一个没站稳,若不是陆濯明眼疾手快地拎住他的後领,此人指定要摔个狗啃泥。

裴微看着灵脉愈加璀璨的金色光华喃喃道:“灵脉和阵法开始分离了,她竟然做到了。”

陆濯明和季月章顺着裴微的视线看去,原本缠绕着灵脉的铭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崩离析,就连地面上的巨大阵法也以灵脉为中心一圈圈黯淡下去。就当最後一个铭文湮灭时,伴随着一声嘹亮高亢的龙吟声,灵脉化为一个庞大的龙影将龙栖河下的结界撞得支离破碎,带着重获自由的欢欣直冲九霄。

然而,就当灵脉准备彻底撒欢儿时,空中巨大的金色虚影蓦地一滞——舒怀玉虽然解开了京城的主阵,但其馀三十五个阵法仍如银针似地将灵脉的其馀部分牢牢钉在地上。

这时,金色的光晕中走出一个执剑的人影——正是舒怀玉。

就在她现身的同时,衆人头顶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紧接着一个人宛如拖着火尾的陨星一般从夜空中坠下,陆濯明瞳孔骤然一缩,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便瞬间消失在原地,而下一刻砸向地面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方才进入结界内侧前,原本奔涌不息的河水被舒怀玉的剑气尽数冻成了寒冰,那两人摔下来时连半点儿缓冲都没有,坚固的冰层直接被巨大的冲击力砸出一个数丈深的坑洞。

“咳丶咳……凤岐丶凤岐?!”陆濯明不顾拭去嘴角的血迹,搂着凤岐的肩膀抱他跪坐在蛛网般的裂隙中心。家主大人那张艳丽得几乎有些咄咄逼人的面庞此刻苍白得像一副白描在宣纸上的画像,如火的红发被同样鲜红的血液浸湿,乱七八糟地黏在脸上,额角蜿蜒而下血痕被浓密羽睫挡住,再如断线的珊瑚珠子似地从侧边滑落。

陆濯明握着凤岐的手给他渡灵,口中轻唤对方的名字,只是一声比一声低哑,而就在这时,一只沾满血迹的手忽然覆在了陆濯明颤抖的手掌上,後者浑身一激灵,怀里的人仍未睁开眼,染血的嘴唇却微微动了动——

“在这儿呢……”

另一边,舒怀玉擡头看向天空,远处的两个影子不断相撞,其中一道白影在夜空的衬托下分外醒目,那两人每次接触时都伴随着炸雷般的巨响和浩大的灵力冲击。舒怀玉将视线从那道白影上收回,对季月章和裴微平静地道:“去帮他,现在主阵被破,时不骞定会拼命阻挠我破解其馀阵法,你们是他的弟子,应该知道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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