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靴子顿住,萧崇转过身子,那眼睛好像是看着远处的山峰,声音缓缓响起:“阿玥,你变了好多啊”
许是一句没来由的感叹,但是若愚的眼睛危险地眯起,透过夜色打量着那个眸子望向远方的男子。
“可能人都是要成长的”若愚回道。
萧崇眉眼微微挑起,说道:“我记得你以前手脚功夫还没现在这麽厉害,是藏拙了?”
萧崇这是在给我台阶下?若愚有一瞬间的诧异,不过反应过来也就顺着萧崇的话说道“是的,毕竟我头上有那麽多兄弟,我得让着他们才是”
“这样,也好”说着,萧崇便又转身向自己的厢房走去。
影舟接过萧崇手中的伞,向门外抖了抖上面的雨水。
看着侍卫的背影,萧崇突然问道:“影舟你跟了我好多年了吧”
被突然问起这个话题,影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上的动作不由自主停了下来,回头看向萧崇那双如墨的双眼,说道:“七年了,主公”
“那你觉得我们这位太子殿下是否多了些变化”
不是要让我离职的话影舟紧绷的内心松了口气,回道:“是多了些,好像胆子变大了不少”想到刚刚见若愚的场景,影舟又补充道“力气也变得大了起来”。
“力气可能是有功夫在身吧”
“属下看见刚刚殿下单肩抗着鲛人族少主,那气势就和提鸡仔一样,当然我没有鲛人族少主是鸡仔的意思……”
单肩扛起巫也巫也应该有九尺之高,殿下的力气也未免过大了……
萧崇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看向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幕,说道“记得当年萧玥还不是太子的时候,弓都拉不起来,如今进步如此之快倒是令人诧异。”
不知是想到了什麽,萧崇的声音依旧是平静的,说道:“明日我们就回皇城”。
“调查一下凤仪殿内,近几个月,看是否有什麽异常”。
影舟看向此刻眸子加深的萧崇问道:“那蜀州私盐的事,就这麽放下了”
“虽然不确定是谁,但是被抓过一次,相信短时间内不会有什麽大动作,尤其是我们抓的第一批人找人看紧他们,一有继续作乱的动静,即刻抓住,他们嫌疑很大”
说到这里萧崇谈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或许殿下有一句话说对了,还是要以民为本”
——
第二天,空气里依旧还有这水汽的潮湿,只是闻着十分的清新,毕竟这天地被水洗了一番。
蜀州之地,一夜之间被抓的人全部放回之事传的大街小巷都是。
官府行事就如笑话一般,不少茶巷子都在谈论,只要你一走进去就会听到,这样的声音好像是在显摆。
“你们知道吗?老子是去那监狱待过的人”
“我一走进去,他们一见我,吓得都不敢说话知道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些话若愚也是听了不少,知道大猫二毛他们也被放了,自是松了一口气。
回到院子看着突然空了的厢房,若愚环顾四周也没有看见萧崇的影子“走了”
“是啊,竹施主一早就回去了”说话的是尽慈,小和尚白白净净的,他的病应该是已经好了,不过眼睛红彤彤的,应该是主持死了还没有缓过来。
若愚微微浅笑,面上说道:“好歹是我叔叔,怎麽离去也不和我说一声再走”。
“可能是怕离别的悲伤吧”尽慈回道。
若愚笑着点点头。
“对了,柳公子,你可知道林娘子去了何处”
若愚欲转身的动作微微一顿,看向尽慈说道“怎麽了?”
“最近林娘子的丈夫常常在寺门口闹,我扫地的时候遇到了好多次,听说那日柳公子与师兄们都在现场,也见过林娘子,但是师兄们没了印象,所以我来问问公子”
只听若愚一声轻笑,乌羽长睫遮盖住了眼底的思绪,波澜不惊地说道:“林晚死在月湖里”
“竟也是死了!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看着小和尚难过的样子,若愚拿了一块兜里的饴糖给他,但是小和尚摇了摇头,没要。
若愚也不在意,收回饴糖提醒道:“以後那月湖要好好的锁死了才好”。
“说来也奇怪,月湖外面封锁的栅栏不知为何好像被什麽东西破坏了,现在师兄弟们都在重修”
(巫也:没错,就是我)
两人聊了几句,若愚突然感觉身体内有火气灼烧之感,连忙告退,回了厢房。
碧儿见到若愚苍白的面颊,从贴身的瓷瓶里拿出一颗药丸。
碧儿将药丸递给若愚,接了一碗水给她,说道:“我们该回去了,这是最後一颗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