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啊他死了
这话听上去特别不正经,巳予合理怀疑沈清明在耍流氓。
然而他一本正经,完全没有半点开玩笑占便宜的意思,搞得巳予怀疑自己淫者见淫。
她低头看一眼自己前胸,脸悄然爬上一片红晕,双手交叉护在自己胸前,支吾道:“哪丶哪呢?”
紧张兮兮跟遇上地痞流氓似的,沈清明忍俊不禁:“我记得林老板随身带着悬珠。”
悬珠?
原来那珠子还真有名字。
巳予摸出来,裂缝彻底消失,看上去完好无损。
“它——”
沈清明正儿八经道谢:“还得多谢林老板修复悬珠。”
根本没修,也不知道为什麽就是揣在身上就自动长好的巳予厚着脸皮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悬珠本质是结界,结界与结界同质,换言之,只要有它,可以任何结界都会天堑变通途。
沈清明伸出手,“抓紧,路上会有些颠簸。”
强吻时不征询同意,牵个手还得她点头应允?
巳予伸出手,牵住之前,在他掌心“啪”拍一掌後快速收回来,说:“正好我喜欢刺激。”
沈清明微微侧目,巳予凶巴巴,“看什麽看。”
“。。。。。。”有些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沈清明已经摸清她的秉性,想做什麽直接干了不一定会挨骂,但若问就是不行。
他接过悬珠,强行搂住巳予的腰,霎那间就被吸入珠中。
天旋地转,巳予心说,沈清明说话分明保守了,这哪里是有点颠簸?
霹雳哐啷跟抄家似的颠得五脏六腑都快吐出来。
就在她以为终于可以停下来喘口气的时候,一个猛子从万里高空往下坠。
“。。。。。。”这是要了老命。
沈清明一直紧紧抱着她给她当肉垫。
眼睛还没睁开,就听见“嘭”一声,像是落地了,悬珠滚了几圈,她就在里面跟着翻了几圈,眼冒金星爬起来,还没看清深处何方,倏地弹出二里地。
“嘶——”她揉着身上的骨头,发觉已经从悬珠里出来了。
只是。。。。。。
这是什麽地方?
环顾四周,就她一个人,沈清明呢?
她伸手屁股底下摸了一把,温润如玉的手变成一截干枯的树枝,周围突然亮起红色的光,像光透过红纸照出来,诡异又惊悚。
树枝被血浸透,黏黏糊糊的。
心脏心漏跳一拍,巳予猛地回头一看,後面站着瞪着无辜大眼睛的沈清明。
巳予嗔怪:“你刚跑哪儿去了?”
沈清明不说话,只是看着她,邪性地勾起唇角,巳予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都被他笑得後脊发凉,她看着自己的手,在红与白之间反复横跳,最後那节树枝,变成一根白骨。
巳予察觉出不对劲,她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光影交错,云海翻涌,卷起浊浪,分不清日月星辰,朦胧烟尘遮望眼,沈清明又不见了。
“瘟神!”
“沈清明!”
巳予试探地叫两声,她的确张嘴了,可她竟然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一时间无法判断自己是聋了还是哑了。
好在没瞎,勉强算作幸运,可遮天蔽日的云雾不知从何而起,也是个睁眼瞎。
白色云海中,她擡起手在空中虚晃两下,抓住一团雾气,这雾气怕是成了精,从巳予手中嗖地滑出去。
手心一痒,细碎伤口刺疼的触感从手掌传入大脑,她一摸腰间,哪里还有她的百宝囊口袋?只剩下一根不秋草在她腰间空空荡荡地挂着。
赤手空拳,又聋又哑还半瞎,这大概就是最坏的境遇了。
云浪拍岸,震耳欲聋,然而巳予却听不见此刻排山倒海的浩大声势。
她干脆闭上眼,感受到脸颊两侧似乎也被隐藏在云雾中的碎片割裂,隐隐发疼。
风来的方向,便是突破口,他想。
风过眉梢止,向着巳予而来。
云海中央,她毫不犹豫大步流星直奔风起之地。
一共七七四十九步,风骤然停歇,雾霭散开,撩起眼皮,眼现鬼影幢幢。
阒静中,她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她不聋了,第五十步——不知是惊扰了什麽,鸦雀腾起,发出阵阵瘆人的惨叫。
高树,矮墙,林林总总的墓碑,大小不一的坟冢,走到一片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