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间,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入楚清漓的耳中,她神色一凛,赶忙擡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道:“嘘。”
潘宁见状,也立马绷紧了神经,两人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环顾着四周,试图找出声音的来源。
就在这时,一阵稀疏的声响传来,循声望去,後院围墙的一处角落里似乎有了动静。
只见那狗洞处的草被缓缓拨开,一只手从外面伸了进来,紧接着,一个布娃娃被那只手用力塞了进来。
楚清漓反应极快,当即几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了那只手,想将其拽住。
可那只手的力气着实有些大,楚清漓使出了浑身力气,却也没能拽动分毫。
就在这僵持之际,突然,一把剪子朝着她飞了过来,速度极快,她根本来不及躲避,那剪子狠狠砸在了她的腹中,一阵剧痛瞬间袭来,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潘宁此刻还一头雾水,全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麽状况,从他所处的角度望去,只能看到楚清漓的後背,根本瞧不见前面的情形。
可很快,他便察觉到了异样,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赶忙快步上前。
这一瞧,顿时吓得脸色大变,只见楚清漓的裙子已被鲜血染得通红,那刺目的红色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扎眼。
“有人……跑了……去追!”
楚清漓强忍着腹中剧痛,咬着牙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声音都因痛苦而有些颤抖,可眼神里却透着一股不甘心,绝不能就这麽让凶手逃之夭夭。
潘宁狠狠一跺脚,二话不说,将楚清漓打横抱起。
“先回去,治伤。”
潘宁看着楚清漓那惨白如纸的脸色,心急如焚地喊道。他知道此刻追凶固然重要,但楚清漓的伤势更是耽搁不得呀。
然而,楚清漓终究是因为流血过多,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整个人如同一朵失去生机的娇花,软软地趴在潘宁怀里。
又过了好几日,捕役们一刻都不敢松懈,日夜守着各个可疑之处,可那案子却愣是没再出现一点动静,仿佛陷入了僵局一般。
直到有一天……
阿狮自从离开大理寺後,心里就总是惶惶不安的,根本不敢独自待着,平日里常常流连在各种馆子里,像茶馆丶饭馆之类的地方,仿佛只有待在人多热闹的所在,才能稍稍驱散心中的恐惧。
等到夜幕降临,他便会跑到庙里去睡觉,嘴里还整日神神叨叨地念叨着:“在庙里厉鬼就不敢来了。”
说来也怪,在那庙里他倒是总能睡得格外香甜,仿佛真的有神灵庇佑一般。
可谁能想到,这一晚,他像往常一样睡在庙里,却再也没能醒来。
直到第二天,庙里的和尚发现了异样,赶忙跑去报官。大理寺的人急匆匆地赶到现场,映入眼帘的,却只是阿狮那冰冷僵硬的尸体。
经过杜南星一番细致的查验,最终确定阿狮是窒息而亡。
他仔细查看了阿狮的脖子,上面并没有什麽裂痕,由此推断,阿狮应该是被人捂住了口鼻,从而导致无法呼吸,最终丢了性命。
就在这时,一个捕役匆匆走上前来,恭敬地对杜南星说道:“大人,有一个小姑娘过来给您送了封信。”
杜南星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尖着耳朵快步走过去,一边走还一边好奇地问道:“哟,哪家小姑娘呀?”
而另一边的潘宁则默默转向一旁,伸手打开了那封信,只见信纸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那刺眼的字迹仿佛带着无尽的恶意,“都得死!”三个字就这麽直直地映入眼帘,让潘宁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心头蔓延开来。
他眉头紧皱,脸色一沉,一把将信狠狠捏作一团,用力地扔向一边,眼中满是怒火,冷哼一声道:“哼,居然威胁到我头上来了……”
说罢,他擡脚快步走了出去,径直来到那拿信的捕役跟前,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对方质问道:“送信的人呢?”
“走了。”捕役不敢耽搁,立马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潘宁眉头皱得更紧了,又追问道:“看起来多大?”
“八九岁的样子。”捕役赶忙回应着。
一旁的宋长卿默默捡起那个被扔在地上的纸团,展开一看,不知怎的,心里陡然一惊,脑海中瞬间想起了仍旧昏迷不醒的楚清漓,当下也顾不上别的,撒腿就往大理寺的方向狂奔而去。
宋长卿一路疾奔,总算赶到了大理寺。
一进屋子,便看到楚清漓安静地躺在床上,脸色依旧有些苍白,整个人显得很是虚弱。
而在她的枕边,赫然放着一封尚未拆开的信,那信的模样看着竟和潘宁之前收到的那封字迹一模一样。
他看着那封信,眼中怒火中烧,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随後,他缓缓走到床边的椅子旁,轻轻坐下,目光始终落在楚清漓的身上,就这麽静静地守着她,仿佛只要自己守在这里,便能护她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