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这边的安却骨脑子依旧乱得厉害,她走的很急,步伐又乱又不稳以至于手腕一着力就被人一把拉进了怀里,不必擡头也知道是谁。
安却骨深吸俩口气这才挂着微笑仰起头来打趣:“晏兄太不老实了,之前还拒绝人家姑娘一片痴心呢,怎麽今日就铁树开花了别的且不说,湫风姑娘那样貌美性子又直爽的姑娘当真是可遇不可得的,你得好好待她不然我可是第一个不服的。”
这一串话说的极快,晏子非则沉着眸子试图忽略她这些胡话,耐心的等她冷静下来。
“所以啊……所以”安却骨低下了头所以了半天,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气生的莫名其妙,于是讪讪道:“抱歉啊,你的感情我实在不该指手画脚擅自说这些话,晏兄,不必管我了,去找湫风吧。”
晏子非依旧沉着脸什麽都没说,也不肯放手,气氛压抑到了极点,纵使是安却骨这种习惯了嬉皮笑脸拯救一切的人此刻也没有半点办法。
“你是不是在生气?”
二人再开口竟然是出奇的一致,话音刚落又不约而同沉寂了下来,最後还是晏子非沉声问道:“既然生气又为什麽要道歉?”
安却骨说不出来,只是很多事情堆积起来让她满腹委屈,尤其是与美人一面之後那份委屈更是难以掩藏。
“不是说好了麽,对我永远都不必说抱歉的……”
晏子非话还没有说完,安却骨便将握着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声音也有些颤抖:“别说了……别再说这种话了。”
“我会误会的啊,明明说喜欢我的是你,说会保护我的是你,要与我成婚的话也是你。可是……可是你看我的时候眼里明明是别人,你与湫风说些与我有关的事情,却不肯告诉我,你们偷偷约定些什麽事却瞒着我。”
晏子非松开了手静静听着这些话,不知该做什麽表情,答案是有的,可是该怎麽说呢,说你没有误会,自己就是这麽个意思,说他看的人从来都只有一个你,说你走过黄泉路喝过孟婆汤,前尘往事都如同狗屎一般被抛在你的脑後,还是说安却骨,你混蛋,什麽事情都非要看非要听吗?
原本打算让这些蜿蜒心事都靠她自己理清楚再走过来的,可看样子是不行了,晏子非捏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回道:“我与湫风相识甚久,她是个很好的姑娘,我们同为蛟龙,在遇到她之前我从未见过同属,你也知道属类不同无法生殖繁衍。”
“湫风又贵为北海公主,我年少时初任海域领主,北海作为海域大家曾有恩于我。曾几何时,我想过娶她为妻,过那种父慈子孝的美满日子。”
安却骨在听这句话之前从不知道何为字字诛心,世间言语看似柔弱,可偏偏杀人于无形,晏兄这番话看似轻柔,却让她心口疼的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对晏兄的情感已经如此厚重了,重到她连个嘴硬翻身的馀地都没有。
“但是,我放弃了,我和湫风没什麽不合适,只是我与她相处无悲亦无欢,所以成为我妻子的也另有他人。”
见晏兄面色凝重安却骨便知他这是又想起了那位早逝的夫人,安却骨咬唇:“晏兄,我想知道你的夫人是什麽样子的”
晏子非浅笑:“古灵精怪,唯恐世间不乱。”
“我是不是……和她很像”
见安却骨立在他身前表情带着些隐痛,晏子非再次把她的手牵起放到自己胸膛上:“你就是你,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安却骨,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把你看作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掌心下是跳动着的心脏,安却骨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那颗心的每一次律动,再擡头就撞上那双目光悠长而又深邃的黑色眸子。
“所以说,从一开始你就没有误会,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我与湫风没有关系,你若再这样胡乱攀扯,就真的会伤到我这一片真心了。”
晏子非松开了对她的桎梏,只是将手伸到她的面前继续道:“有我晏子非容身的地方,就都是你的家,所以,要来吗?”
见晏子非目光笃定,安却骨这麽多天来那份轻飘飘的迟疑总算是着地了。
“我刚从美人兄那里听得一个词,说的很好,相得甚欢,休戚与共,我希望我们也可以是这样的。”
“好。”晏子非笑着应道。
“关于先夫人,你可以怀念她,但是不能继续喜欢她了,原本打算再退几步来着,但我觉得我这样的小心眼装不下那麽多。”
“好”晏子非笑着答道。
安却骨终于将手放进了晏兄的掌心,破涕为笑:“那麽,就请多多指教了。”
“好”晏子非满脸笑意没能藏住,在这漫漫追妻路上他总算是前进了一大步。
这下,他也总算是理解了湫风此举的意义所在,真的是得好好谢谢她的成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