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从前有个和尚救了一只蝶妖,蝶妖看上了和尚,俩人情愫暗生,被寺里的人发现了,然後和尚剔去了蝶的妖骨,蝶妖就日益憔悴了,後来蝶妖去祸害人间然後被和尚杀了,蝶妖死了和尚便疯了,然後就入魔了。”
安却骨听的云里来雾里去的,擡头看着那尊金像叹了一口气。
“每个妖都有妖骨吗?”
“妖骨于妖只是个弱点,只是没有心脏致命罢了,通常低端的小妖都有。高端一点的没有妖骨,好比我和晏温还有陌嘲风就都没有。而且妖骨难剔,正常情况下只有被囚禁住毫无反击能力的妖才会被剔,寻常妖就算没有妖骨也不会死,所以远远不及捏碎心脏方便。”
安却骨想了想又道:“和尚因为蝶妖祸害人界就把蝶妖杀了,这是个什麽道理?我是想不明白的。”
“如若是你,你会如何?”
安却骨捏了捏手指:“我若是蝶妖就把那和尚砸晕了扛回妖域,任凭外面的臭和尚有通天的本事也必定是进不了妖域大门的。可我若是那和尚,就和蝶妖一起祸乱人界,很明显杀几个人吸□□魄,蝶妖气色都好多了,倘若过不了自己那一关杀几个恶人便是,也算为民除害替天行道了,只可惜我不是。”
晏子非但笑不语,向那金像走去,走近一看,更觉壮美。
金像雕的正是那蝶妖,面容精致唇齿含笑,刻的栩栩如生,连那蝶妖眉目里的妖媚也不减半分,任谁看了都有三分心动。
金像脚底的红色卡垫看上去有些旧了,而且上面的印记很是清晰。
这里的卡垫知道,曾有人在这长跪不起;这里的蜡烛知道,曾有人在这像供奉佛祖一般供着一只妖;这里的壁画知道,曾有人在这对着墙壁又哭又笑,就像一个疯子。但是,所以这一切,那只死去多年的妖却不会知道了。
晏子非看着脚下密密麻麻刻着些字,待看清之後忍不住低念出声:
“一戒杀生,慈念衆生,不得贼害
二戒偷盗,无贪取意,思念布施
三戒淫邪,不为邪欲,心不贪色
四戒妄语,思念至诚,安定徐言
五戒饮酒,不醉不迷,莫失莫乱”
听了这些,安却骨也注意到了脚下的字又补了几句
“六戒着香华,无求安意,不着华香
七戒坐卧高广大床,卑床草席,捐除睡卧。
八戒非时食,奉法时食,食少节身
九戒舞儿,莫思莫念,回头是佛”
念完这些,安却骨忍不住回了一下头,看到的便是那尊巨大的金像,回头是佛?怎麽会是佛,明明只是只妖呀,却逼她做佛。
“真是可怜”安却骨一语还未道完,便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影子从金像上翻跃而下,一时开口提醒:“晏兄小心。”
这一声来的正好,晏子非脚下轻动便挪到了安却骨身边。定睛一看,只见那东西赤身裸体不着一物,爬在地上黑发也垂了一地,目光凶恶盯着他二人看。
这不就是扯了袈裟将他们推下来的人嘛,那女人面目全非脸上满是腐肉脓水和寻常鬼魅也没什麽俩样,只是眼睛极大,红的让人发毛。那人冲着他们龇牙咧嘴,晏子非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折扇,猛的一挥,气浪还没碰到那人,就被一大片红布给挡住了。
安却骨看的目瞪口呆指着红布直道:“晏兄,这是袈裟,和尚来了。”
其实安却骨说也白说,因为那青玄和尚此刻正坐在金像衣角一个褶皱上居高临下,拿了一个壶饮酒,红色袈裟很是刁钻,闪着红光直往晏子非身上缠,晏子非倒也不急,东边一个妖焰西边一个妖焰的,原本刁钻异常的袈裟,不一会便被点着了,烧得很凶。
见袈裟被烧,和尚也不恼唤了一声“舞儿”,在他二人眼前的那个东西便兴冲冲爬到了和尚身边,蹭着和尚。和尚倒是不嫌她恶臭,一把揽在怀中,又抱着她从金像上跳了下来。
看的安却骨是哭笑不得,问道:“你既要下来又叫她上去做什麽?”
和尚不理她,只是直直盯着晏子非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只要东西”
晏子非淡淡的笑了:“酒喝多了可是会伤身呐。”
青玄将怀里的东西放下,那东西一落地还是龇牙咧嘴的样子,舌头伸的老长,口水不住的往外流。看到安却骨一阵恶心。
就连晏子非也撇了一眼嘲讽道:“你搞了这麽多年,就搞出这麽一个玩意儿?若是舞儿知道自己现在是这个德行,怕是说什麽都不会让你这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