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却骨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不是不是,我才十六没成亲呢。只是我那八十老母凶的很,对我非打即骂呀老板,呜呜,她……她她丧心病狂,天天逼着我给她寄钱呀老板,呜呜,你可怜可怜我。”
原本胆小怕事的人都打算撤了,可听了着番哭诉,都忍不住笑着留下来看这孩子如何收场。
见她哭的涕泗横流要死不活,老板也没耐心了挥挥手一群黑衣壮汉便涌了上来推搡着把安却骨的右手按到赌桌上,嗑的安却骨倒抽了一口冷气。
虽然内心谩骂成河,可嘴上却还得求饶:“老板呀,您是不知道,我那八十老母凶的狠,那可是一方霸主,您今日要是断了她的财路,她明日就能登门掀了您的场子。”
这种泼皮无赖老板每日所见没有一百也有五十,这种话就权当是耳边风了,“你在赌坊出千,胆子不是很肥吗?是条汉子今日就把这右手留下。”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不是汉子,女的女的,你仔细看看,我细皮嫩肉的哪里是什麽糙汉子。”安却骨慌忙解释,完全忘了自己来人界的时候换了一副男皮。
听了这话周遭的人更是乐不可支,对这古灵精怪的孩子倒生了几分喜爱。可老板却不吃这套:“呦,女的啊,女的更好,细皮嫩肉的,又不靠手伺候人,买到窑子里也断不了你老娘财路。”
眼看着那把明晃晃的刀越来越近,安却骨也没辙了,按道理来说,妖域乱七八糟的东西多了去了,要是真没办法回去哭着求求妖君再安个手也不是什麽难事,可是要剁手哎,想想就觉得疼,而且她明明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唉,回去一定要好好学习,要不是她学艺不精又怎麽会被一帮子凡夫俗子欺负。
“陆老板,要不就算了吧。”
绝望之际,之前那个笑声很好听的人站了出来,还没等老板答话,安却骨便一个轱辘翻身站起,这才看清是哪位仁兄这麽仗义。
只见那人一袭黑衣腰间还别着个白玉葫芦,眉目温润唇齿含笑。当然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人身侧还立着个穿白色衣衫的人,水灵,漂亮,好看,好看的不得了,惊为天人。
安却骨自问阅人无数,但好看到这种地步的还是第一次见,那人注意到她的视线,擡眸冲着她微微一笑。
安却骨被这笑迷的七荤八素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仔细看去那美人眸子竟是深碧色,右边眼角下方有个很小很小的泪痣。哇,真好看啊,安却骨再次感叹,却被出手相救的那位黑衣仁兄推了一把:“喂,老板卖我几分薄面,把钱留下今日这事就算过了。”
“啊?”
安却骨这才反应过来,立马把钱都交了过去,连连对那黑衣男子道谢:“大兄弟,大恩不言谢,所以我请你吃饭吧。”
黑衣男子还没说什麽,那个穿白衣服的美人便笑了,笑的安却骨心肝乱颤忍不住凑上前去上下打量,美人也看着她,俩人大眼瞪小眼,看得站在旁边的人都不好意思了:“行了行了,不是吃饭吗?相遇即是缘,我们走吧。”
周遭衆人见就这麽完了也都散了,安却骨在白衣美人身侧蹦蹦哒哒不停的问:“美人你哪里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可有婚配?”
那美人大都含糊过去只回了俩个问题:“叫晏温,有婚配。”
安却骨有些好奇:“哪家的公子能配的上姑娘你?”
“姑娘?”晏温有些哭笑不得,虽说这种事情他也该习惯了,但还是有些讶异,最後握住了安却骨险先被剁掉的手放到了咽喉那里笑道:“不是姑娘。”
安却骨确实摸到了一个小凸起,尴尬的收手笑道“不是姑娘胜似姑娘,管他姑娘不姑娘的,说了半天还没介绍一下,我叫安却骨。”
晏温忍不住扶额轻叹,这才发现自己光顾着和安却骨说话了都不知道他身边的人去哪里了。
“你知道你身边那个穿黑衣服的人去哪了吗?”
晏温一提醒,安却骨这才想起自己的救命恩人,可完全没有注意到跑哪里去了,在赌坊泡了那麽久眼下天都快黑了,那人又穿的一身黑,安却骨正头疼呢,却听得一句“我在这”。
真是活见鬼,天地良心她上一秒看的时候那人明明不在那的。见他手里拿着俩个糖人,晏温便没有多问,倒是安却骨一看到糖人眼睛都变亮了,眼巴巴的盯着看,直到那人递了一个过来才欢天喜地口齿不清的问:“还不寄道泥弟名字呢?”
“晏子非”
安却骨三下五除二便消灭了一个糖人,又眼巴巴的看着另一个,嘴里直赞:“好名字好名字,晏兄你这糖人还吃吗?”
晏子非没有说话乖巧的把另一个也递了过去,直到两个都下了肚,安却骨这才心满意足吧咂吧咂嘴问道:“你们有什麽想去的地方没?我现在可是有钱人了,哈哈哈。”
安却骨一脸得意从怀里掏出钞票,不多不少正好三张。
“这是什麽时候拿的?”
面对晏子非非质问安却骨顾左右而言他:“哈,小意思小意思啦,我们去春风阁喝花酒吧,那里的姑娘很漂亮!”
晏温不置可否,倒是晏子非笑着摸摸安却骨乱糟糟的头发思考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小兄弟真是好兴致,那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