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既然不卖何苦在这摆摊?”
“寻一有缘人,现做了赠他。”
这可是真是个性情中人,安却骨心下佩服又问了一句:“如何才算是有缘人?”
“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应当如何?答出来便赠你。”
安却骨皱眉,还没作答,之前拍钱那人便开始了谩骂:“不卖就不卖,说什麽有缘人,我看之前的答案没有一千也有九千百了,你这老货一个都不满意,既不想卖又何苦刁难人”
那大娘但笑不语,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淡然超脱的宛若泥中荷花,安却骨打心眼里尊敬这样的人,可无奈想了半天也没个思绪刚打算告辞,便听到身後的晏子非吐了一句:“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
听了这话,那大娘竟笑出了声,笑了一会这才起身对着晏子非欠身行礼道:“都散了吧,这有缘人已经到了。”
安却骨还在愣神呢,就被晏子非拉了坐在小摊前,只听得一句:“那就有劳大娘了,按这姑娘的面容做吧。”
那大娘似笑非笑,只叫晏子非也一起坐下。于是晏子非便和安却骨并排坐了,二人坐了近半个时辰,直坐的腰酸背痛,但却不敢动弹,那大娘工艺巧的很,用工岂一个精雕细琢了得。
等上面的颜料干了,安却骨才将那个面塑托在掌心里。见刻的是她和晏兄俩个,安却骨有些疑惑:“不是说好只做一个的吗?”
那大娘边收摊边反问:“明明是一对,为什麽做一个?”
安却骨没听懂那话的意思,只看那面塑将她的头发丝都刻的清晰可见,不仅如此就连火光照耀下她和晏兄脸上的阴影也弄的微妙到了极致。忍不住赞了一遍又一遍,晏子非看她欢喜,也接过来细细看了一番,安却骨唯恐自己弄碎了,只教晏子非收起来。
等二人回过神来想要给钱的时候,别说是大娘了就连那小摊的踪迹也没了。没办法,于是二人又手牵手游荡在街头,说是游荡但其实是晏子非陪她吃茄饼吃濑粉吃糖人吃肉脯,从这头直吃到那头。
安却骨吃的心满意足了,这才想起要看风景,指着河边一群人问道:“他们这是在做什麽?”
晏子非顺势看过去解释道:“放河灯,给今夜归来的亲人照路。”
“那我们也放俩个吧。”
“为何?”
“行善积德”安却骨笑着丢下这几个字便乐呵呵的朝河边去了,和一个老翁拿了俩盏荷花灯。晏子非过去给了钱,跟在她身後,虽然手把手教她了,可等那俩盏灯顺利漂入河中时,安却骨的衣衫还是湿了一大片。
河灯也放了,想着天灯那边应该也没那麽热闹了,于是二人便朝着之前的小酒楼往回走。
途中见一大夥男人围成一个圈,安却骨心下好奇也凑了上去。
原来是个卖鬼面面具的小姑娘,安却骨不看还好,一看就炸了。
怪不得围在这的都是一帮大老爷们,一会问这一会问那的,原来小贩是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姑娘,姑娘衣着宽松附身一会儿给他们翻这个一会儿给他们摆那个个。
从她这个视角看过去,正好看得到丰胸半露满目春光,安却骨气得头昏眼花,正要把那群下流的男人赶走,却被晏子非拦了。
不等安却骨明白,晏子非便挤上前去温声问道:“姑娘,你这面具还有多少?”
那姑娘应声数了数回道:“还有二十六个。”
“我都要了。”
于是那姑娘笑了,直起身来勤快的将那些面具都包了起来,接过钱後连连道谢。
东西都卖光了,那姑娘便拾掇拾掇打算回去了。之前围了一圈的男人们见没意思了也都散了,安却骨看看晏子非手里的面具又看看晏子非,觉得今晚的晏兄自带圣光。
安却骨眯着眼接过了那些面具,看着晏子非正色道:“晏兄啊,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妖了。”
晏子非没有说话,拉着她埋头往回走。
“晏兄,你回头。”
晏子非应声回头,却看到安却骨戴着一个鬼面面具张牙舞爪的问他:“吓不吓人。”
晏子非啼笑皆非只得伸手摸了摸那个做工有些粗糙的面具:“别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