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胧月夜
第26章《胧月夜》
宇助君?佐助君?
相仿的称谓跨过时空距离在这一霎同时奏响,若钢琴键的升音和降音。宇智波佐助扶着女子,心跳如看似整齐划一的五线谱里,多了或找回一个音符。
再优秀的音乐家演奏时少弹一个音符,或忘了升音丶降音,曲子再动听都是不完整的。莫名地笃定自己出生前就失去一个完整灵魂的宇智波佐助愣了十几秒,彷徨的时间长得有始无终,像没人知道宇宙何时出现,人类何时灭亡……
有那麽一瞬间,他真以为自己就是这位陌生女子口中的“宇助君”。
宇助,宇助,宇助。
难以言喻的熟悉如一把钥匙跃跃欲试,佐助穿过岁月的迷雾寻寻觅觅,竟真凭一种比他十九年的生命还久远的心灵感应,在记忆更深层的坟墓里,找到一口坟茔和墓碑都塌陷,只露出与荒原相融的棺材。棺材镶嵌在地下变成门,门後不光是一具尸骸的别有洞天。
他感觉钥匙能插进去,怎样转动就是打不开,门把从外拉从里推也无济于事。佐助凭直觉断定门後的力量在阻止他探寻这个非比寻常的秘密,一个和他有关的秘密。
“喂!!!”还没从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带来的馀波里缓过神,这个瞧着和佐助差不多大的女子头一仰,蓝眸合如铃兰花谢了似的。
佐助来不及多想,右臂揽住她柔软的腰肢,长长的粉发撒下一帐流霞。
顾不得这个姿势有多暧昧,佐助恨恨地扫了眼地上洒落的寒绯樱插花和红豆甜汤,狼藉如当年自己挺过大蛇丸的“天之咒印”苏醒後,看见被那些残忍的音忍打得遍体鳞伤的春野樱。
那时的佐助真想千刀万剐这群人渣。他们胆敢把樱折磨得那头常随风扑向自己一股樱花香的粉色长发,断成受伤刺猬的模样,一根根扎在他心头。
也是经过那次劫难,从後背抱住他的樱再没留过长发,看他的眼神比以往小女孩单纯迷恋他俊美外表的仰慕,多了种深入大海的闪烁。好似他这种一直活在黑暗里的人是光,照向她的海是波光粼粼,她看他的眼里总有光……
粉色的长发,肖似春野樱的眉眼,来历不明也遏制不住佐助的担忧。
他怀着当年咒印暴走时震怒与心痛旗鼓相当的情绪,压下如今自己每次鼓起勇气走向樱都出岔子的懊恼,扛起女子奔向砂隐忍者村的北山医院,那里是前不久樱出事时也去过的地方。
“她好像……不是活人。”
“什麽?!”
“除了体温丶脉搏丶呼吸丶心跳,我们经过多方面检查,X光都透射了,惊讶地发现她体内没任何器官,像……空荡荡的傀儡!”
原以为这个与自己有不算僭越的肢体接触的女子只是突发疾病,医生的回答让佐助瞠目结舌,“傀儡”一词再度触碰他敏感的神经。
佐助眉头紧锁,盯着这个正好躺在樱曾躺过的病床上的女子,有种樱仍未痊愈的错觉。特别是她闭着并非翠色的眸子,一眼就让人误认成樱。
明知她不是春野樱,真正的樱还在宾馆等着他,佐助一向锐利的视线落在她随微弱的呼吸起伏的身体,锋芒不由自主地削去,对面色犯难的医生说:“她能醒来麽?”
医生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疑虑如小孩子吹出的一连串七彩泡泡包围着佐助,每个泡泡反射着他的面,每个面的自己脸上除了惊异,还在泡泡最光亮的地方倒映着不忍。
佐助承认自己没来由地在意这个女子的理由不仅是她像春野樱,常年关不上的轮回眼和写轮眼同时观察着她。
棘手的是女子不同于门佐渭东波,佐助凭勾玉写轮眼就能看清他脑中藏着针一样的东西,被疑似“赤砂之蝎”的“操脑潜砂”之术控制。此时佐助的视野正如医生形容的那样,她体内连基本的生命体征都没有……
不甘心就这样认输,写轮眼进化为永恒万花筒,眼底六芒星的图案若一面棱镜透射着女子。在那股源自大筒木辉夜的力量的注视下,佐助仍看不出什麽。
惊愕这两种堪称忍界巅峰的瞳力竟看不透,第四次忍界大战时被秽土转生的初代目火影·千手柱间留给佐助右眼里一种名为“源义经①”的术沉寂两年後忽然闪现。一团淡紫色的查克拉在女子体内潜伏,像察觉被佐助发现,下一秒很快消失……
“这是什麽术?”那时十七岁的佐助捂着自己右眼,有些发热,痛倒不痛。
身上被六道状态下的宇智波斑插着黑棒的柱间低下头:“这是我妻子漩涡水户在我与斑终结之谷决战前赠给我的一种巫术。”
“巫术?”
“水户来自精通各种封印术的漩涡一族,这一族还有不少精妙绝伦的禁术,包括巫术。水户担心斑对我不利,将‘源义经’赠给我,说没有任何瞳力的我有了这个法宝,能看清斑的一切进攻。最终我靠这个术战胜了斑。”
得到“源义经”的佐助更有了把握,暗自否决他一个小辈都觉得天真的柱间坚持的和平谈判。从忍鹰加尔达身上跳下打算突袭,被六道斑的“轮墓·边狱”控制。
那个状态下的斑别说被他还不太会使用的“源义经”看穿,柱间称自己和斑的弟弟宇智波泉奈长得很像,他有信心斑不会对自己下手也打脸了。斑丢下一句“哪怕是我的挚友或我的兄弟,还是我的孩子……”就把佐助的心脏刺穿。
佐助暗骂柱间糊弄自己,濒死之际药师兜及时出现,给他植入代表大筒木阿修罗力量的柱间细胞,佐助在精神世界又遇到“六道仙人”大筒木羽衣获得阴之力,他的左眼进化为六勾玉轮回眼获得新生。
之後佐助早忘了自己右眼还有这玩意儿,两年来也从未出现过。直到此刻捕捉到那股溜走的淡紫色查克拉,他第一反应是那个本就不信任的巫女杜若。
发热的眼球和当年得到“源义经”时一模一样,那种异常马上隐去。佐助遮住右眼,确信他绝对看到了一个狡猾如狐狸的秘密。
思量一番,佐助决定先联系砂瀑勘九郎帮忙,奇的是勘九郎一看到女子,露出的惊恐让佐助觉得他不单单认为这女孩像樱。
“佐助!你是怎麽遇到她的?”
“花店……门口。”佐助有些难为情,自己本打算送给樱一捧寒绯樱花束,结果出了这茬事。
病房的灯亮得比白日的自然柔光刺眼,像遇到危险的刺猬浑身的针炸起,都耗到晚上了。医院墙壁上圆形窗户里的天,黑得像怪物黑黢黢的眼睛,偷偷窥视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