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银终于不再克制,咬牙切齿出自己的愤恨,转过身擦了擦脸,回过头清丽的面孔依旧刻着坚毅:“听闻前不久伊赫公馆血案的嫌疑人,就是火之国木叶忍者村的春野樱,却因六代目火影·旗木卡卡西与五代目风影·砂瀑我爱罗,还有忍界英雄漩涡鸣人联名保释,我弟弟伊赫慕德只好作罢,暂时放过了她。没想到才一个月过去,厄运又落到我们一家头上!照片上的男人您再熟悉不过……宇智波佐助,据说他目前和春野樱一起行动,如此看来,这两起命案都是他们联手犯下的!”
复仇心切的人最受不得刺激,大蛇丸深谙这个道理,对接下来的言辞也字字斟酌:“此事大有蹊跷,佐助并无作案的动机。夫人若信得过我,让我查清楚吧。”
“到底是一手教出来的爱徒,大蛇丸大人还是很偏袒那个声名狼藉的叛忍吧。”华银刺耳的话如烈风摩擦在耳侧,大蛇丸闭眸思考了一会儿,叹息道:“夫人误会了,我怎会袒护那个欺师灭祖的家夥,您也知道他曾杀过我,并吸收了我全部的力量。”
“那就好,我好歹是丽一的未亡人。即便他们父子殒命,田之国还有我撑着,根据延宋家族的族规,我有权决定田之国的下一代大名。大蛇丸大人与我亡夫交情深厚,定不会让他九泉之下魂魄不宁。此事我也会宣扬到全忍界,不信抓不到那两个罪犯!”华银拨动着发髻上一支纯金簪子,小小的玫瑰雕饰,年轻时丽一赠给她的定情信物。
华银天生脸颊饱满,能依稀看到昔日的风韵,这种面相该是有福之人,但她的福气随着丧偶丧子流失大半,不知那副空荡荡的皮囊还能撑多久……
五月三十日晚,宇智波佐助刚来到草隐村暂住就被蛇咬,当夜延宋家族也发生血案,偏偏现场监控清清楚楚地拍下佐助的正脸照片,这麽多巧合加在一起就是完美的陷害,与延宋家族关系密切的大蛇丸又不能直接出面为佐助作证,搞不好影响自己在草隐村的根基。
恶事做多了,很难改变别人的印象,大蛇丸深知现今洗白的自己输不起。
距离延宋家族的血案过去快半个月,这段时间佐助的身体恢复了些,可总体比以前虚弱不少,人瘦了一大圈,甚至最基本的凝结查克拉都出现困难。
出于视若生命的尊严,他一直咬牙不说,耳畔总盘旋着大蛇丸警告过他的话“也想让你渐渐沦为他生前那样失去忍者能力,连查克拉都不能使用的废人吧……”
“滚!!!胡说八道!!!”猛地嘶吼出这声反驳的佐助挣扎着从床上爬起,即刻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佐助君!做噩梦了?”
“樱……樱!”佐助如受伤的小孩子慌忙搂住樱的腰,只有紧贴她的身体,他才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硬抗,溺水也有浮木相伴:“我们赶紧离开草隐村吧,我受够这种躺床上的日子了!我……我根本不是那种软弱的男人!我死都不信自己真成了什麽废人……”
他边说边急于下床,好证明自己还是曾经那个强大到足以动摇忍界安宁的宇智波佐助。
脚板刚踩上没有温度的地面,钻心的冰凉就刺得他一个踉跄差点儿跌倒,樱扶住他柔声安慰:“佐助君别心急!你只是中了蛇毒还没康复,再待一阵子吧!等你恢复好再说,大蛇丸老师也很照顾我们……”
“别天真了!我比你清楚他是什麽样的人!你以为他会那麽好心白养着咱们?大蛇丸是这个世界上最会算计利益得失的家夥,赔本的买卖他从来不干……咳!咳!”情绪剧烈起伏,佐助闷着一口痰气,剧烈咳嗽起来。
樱忙给佐助喂水,轻拍他的背,眼睛不由自主地湿润。她伸手摸到佐助的脸,也沾了些湿热,也许咳出眼泪了。
真是的,坚强的佐助君怎麽可能和她一样,会因走投无路而没出息地掉眼泪?但忍界天大地大,“背负案底”的自己和身体欠安的佐助君,又能去哪儿?
“樱,抱歉,我不是故意凶你……”气息平缓後,佐助靠在樱怀里小声喃喃,用手背抹了下潮乎乎的脸,自相矛盾地告诉自己,那些湿热只是他的冷汗。
“没事的,佐助君,那晚你是为了陪我才被蛇咬,以致现在都没痊愈。怪我不好,总拖你後腿……”樱呜咽着,眼泪一颗颗落在佐助的头发和脸上。
最见不得她又像以前那样卑微,佐助伸手摩挲她的脸,能感受到她和他一样,都对未知的明天感到莫名的恐惧:“以後别说这种话,不管你记得不记得,我从没真觉得你拖後腿。现在……哼,其实是我拖你的後腿吧。”
樱用力摇头,搂住佐助与他脸贴着脸,两人的泪融为一体,咸涩与酸楚交融。
这段时间因佐助生病,也拉近了他们之前似是而非的关系。
樱已能很自然地拥住佐助,就像佐助也很自然地享受她的温柔,仿佛两人无须什麽非要确定关系的话,就能紧密相连,碗配筷子似的天经地义……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要不是我刚继任大名之位,根基不稳才听了风影和火影及漩涡鸣人的请求,我岂会轻易放过春野樱那个犯下伊赫公馆血案的嫌疑犯!现在好了,她跟那个宇智波佐助又在田之国延宋家族犯下血案,我可怜的华银姐姐生性纯良却遭此横祸,我不能再忍下去了!”
收到已出嫁多年的亲姐姐延宋华银的来信,风之国新任大名伊赫慕德气急败坏,当即闹到砂隐忍者村风影邸,要求之前参与保释樱的我爱罗给个说法,还扬言要亲自到木叶找卡卡西理论。
“大名稍安勿躁,既然犯下伊赫公馆血案的春野樱都可能是被诬陷的,宇智波佐助牵涉进去的延宋家族的血案也可能是同样的道理。”我爱罗拿着照片目不转睛地看着,许是盯久了,他发觉相片上那个长着佐助的脸的男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像在对着自己阴笑,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青年眉心一跳,後颈凉飕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