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雪落在地上,瞬间融化成了水。
这样的天气,路上行人少了许多,马车也减缓了行驶。
萧如月到相宜坊的时候,街道空空荡荡。
哪怕是天气不佳,也不该如此冷清才对,萧如月带着疑惑和一丝不祥的预感,走下马车。
相宜坊楼门紧闭。
她心中不祥之感更盛,提着裙摆走上楼梯,拿来钥匙一开,推门进去,扑面而来就是一股酒味。
她和唤云二人,顺着酒味最浓郁的地方找去。
看到方郢就躺在一堆酒坛子中间,手上还抓着一个酒坛不放。
“方先生?”
萧如月过去推了推方郢。
方郢半梦半醒,拍开萧如月的手,梦里嘀咕着:“阿黎,没能回来……”
李容琦确实遣散了后院,但唯独没有放林月黎离开。
萧如月沉默了片刻,叹息一声。
“唤云,先将方先生从酒坛之中挪出来吧。”
方郢命运如此多舛,叫萧如月亦有了惺惺相惜的怜悯之心。
黄昏降至,方郢才悠悠转醒。
他扶着疼的额头,不知今夕何夕。
“方先生,醒了?”
萧如月的声音传来,方郢缓缓抬头,苦笑了一声:“三小姐,每次都这般巧合,叫你看到在下颓废模样,惹了笑话。”
萧如月摇了摇头,宽慰道:“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先生不可为眼前一点挫折,便倒地不起,阿黎姑娘,还在等着你。”
方郢失焦的双眸,渐渐回了神,喃喃自语:“是啊,阿黎还在等我,我怎能轻易放弃。”
萧如月见他找回了斗志,向他说下一步的计划:“先生,苏李两家婚礼在即,届时鱼龙混杂,我们可去后院见上阿黎姑娘一面,也好里应外合,将其救回来。”
“可惜,我的侍卫未曾回来,不然也不必如此被动。”萧如月惋惜道。
方郢听闻可与林月黎相见,颤抖了双手:“当真那日可见到阿黎?”
“先生信我,在与阿黎姑娘还望先生保重好自己。”
“好,我不会令阿黎担心的。”
萧如月见他痴心一片,冰冷了许久的心,突然也开始向往做一对真心交付的有情人。
但一想到曾经错付真心的下场,她又清醒起来,嗤笑自己天真。
苏家与李家的事情,果然成为了燕京这些日子的饭后谈资。
这么大的事情自然也传到了楚蓉的耳朵里。
她忍了几日,最终还是将赵姨娘召进了宫。
金碧辉煌的宫殿,因为楚蓉的不快,蒙上了一层阴影,大殿之内死沉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接到传唤,赵姨娘连口茶水都没喝,就急匆匆入宫,待她匍匐在楚蓉脚下时,身不由己的感觉充斥了全身每一个角落。
“京中绑匪之事是你做下的?”
赵姨娘跪在堂下,抖了抖,承认道:“是我。”
“苏李两家的事情,也是你闹出来的?”
在楚蓉严厉的语气下,这次赵姨娘不敢再认了,道:“这是苏云梨自己做下的事情,与我是无甚干系的……”
“够了!”楚蓉怒拍桌几,抓起茶盏狠狠砸在地上。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小女子都搞不定!”
赵姨娘伏低做小听着她的训斥。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再不成事,荣华富贵就休怪我收回了!”楚蓉威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