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宗耀又摇摇头:“不是,这是一个小姑娘偷偷塞给我们的。”
梅贯习讪讪道:“大宫主,我们确实坏了清夷宫的规矩,可你们绑也绑了,审也审了,我们也十分配合。现在能放我们走了吗?”
凌羽气道:“你们道歉了吗,就想走?”
“对不起,可以了吗?”
凌羽不愿看他们二人耍无赖的嘴脸,愤愤转身。
凌熙从容不迫,淡淡道:“梅居士,卜掌教,虽说我们同在江湖,不该彼此为难。可无论是何原因,你们到底坏了清夷宫的规矩。既然如此,我请二位帮个忙,不过分吧?”
卜宗耀面露不悦:“还要帮什麽忙啊?”
梅贯习暗暗推搡了下卜宗耀,笑脸相迎道:“大宫主请吩咐,我们一定尽力相助。”
“倒也不是什麽难事。我只想二位要是什麽时候两位认出了那位送信的姑娘,能及时通告我们一声。”
“那是自然!我们兄弟二人也想将功补过啊!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来人,送客。”
待两人走後,凌羽不甘心道:“姐姐,你就这麽放他们走了吗?”
“放虎归山,我们才有机可乘。”凌熙沉思道,“梅贯习和卜宗耀不是最重要之人,那个送信的小姑娘才是关键。”
凌熙微微蹙眉,她可不认为梅卜二人闯入後殿是巧合,背後一定有人在操纵。要说这後殿有什麽值得惦记的,就只有风後魄了。既有梅卜做明枪,自然就有人做暗箭。
“小羽,你继续看守後殿,如果再有应付不来的,便派人去找我。”凌熙目光柔柔,“前殿还有大事未了,我得回去。”
“好,姐姐你放心!”
敬远馆外,凌熙看着被擡出去的马英,心底不免一阵悲凉。
齐水劝道:“宫主,别看了。”
“我听说,马英曾救下许多遭受苦难的孩子,并教他们读书明理。”
齐水长叹一声:“可惜,她为求自身精进,也亲手葬送了很多人的性命。那些顺她心意侥幸活下来的,自然感恩戴德。可那些从苦难中重生,却又被掷身深渊的人,再也没有机会活过来了。”
见凌熙面露震惊,齐水解释道:“冯庄主受了刺激,在被送往别过院的路上,把他知道的一切都吐了个干净。我只是偶然听见了些。”
凌熙目光逐渐冷了下来,眼底的怜悯仅剩半分:“是了。她与冯化业丶任平生一同服用紫滕丹多年,却依然安然无恙,不知葬送了多少无辜性命。如今她落得这般下场,焉知不是咎由自取。我走之後,查到什麽线索了吗?”
齐水从袖中抽出一柄用白布包着的匕首,将其递到凌熙手中,道:“这是在马门主房间里发现的,长安对比了刀刃和伤口,确定这就是凶器。”
凌熙掀开白布,只见刀锋粗砺,刀尖飞扬成鈎,铁锈覆盖了整个刀身,混着血迹发出一阵难忍的腥臭味道。凌熙一时难耐,不禁掩住口鼻,然而动作间,她愈发觉得这匕首眼熟。
昨日昏晓台上,见鸣山弟子用的正是这种制式的匕首。
“这是见鸣山的兵器?”
齐水微微颔首:“是。据见鸣山弟子称,马英自十二年前开始使用此类匕首,因其便携灵巧,故而传承至今。这柄匕首显然是陈年旧物,而凶手又用此粗刃施加皮肉之苦,其中必有渊源隐情。”
“玄天门利用二十年的时间重新集结势力,所用之人,必然有可用之处。仇人的仇人,是最好的合作夥伴。”
凌熙目光幽深,紧盯着手中匕首,似乎想要透过这些斑驳锈迹,望见阴暗笼罩下的光亮。
齐水面色凝重,低声对凌熙道:“宫主,我在敬远馆墙边发现了一些被擦拭过的血迹,应该是昨天晚上留下的。”
凌熙声音微颤:“找到人了吗?”
齐水无奈摇头。
凌熙深呼一口气,像是安慰齐水,亦像是安慰自己:“没事,他们既然敢这样做,必然不会露出破绽。如今他们需要的信息有很多,人暂时不会有危险。先尽力寻找,不要打草惊蛇。”
“难道我们只能等吗?”
“不会,当我们手中有了筹码或线索,就不必等了。”凌熙声音清冷,反手收起短刃,“走,先去找见鸣山的人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