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之后,乌云终于遮住了月亮。
方君越松开早已抠破的掌心,嫩肉渗出的血都已经结了血痂。
他的声音沙哑得难听,吩咐已经瞌睡了的马夫:“走吧,回府。”
车马摇摇晃晃,一路颠簸,方君越回到王府。
进门第一件事便唤来小春。
“将公主为我亲手缝制的寝衣都拿出来。”
小春耳尖一红,羞赧后随即惊喜道:“驸马今晚可是要跟公主共度春宵?”
话音未落,方君越凛声打断。
“取火盆,我要烧个干净。”
小春笑容也消失了个干净:“驸马,公主若是知道您这般绝情,可该多难过啊。”
绝情?
是了,他应该更绝情。
于是亲自奔进卧室,将庄雨眠送的所有衣袍,写的信笺,做的璎珞香囊,一切的一切都搜罗了出来。
统统扔进了火盆里。
腾腾的火苗在他的眼眸里渐渐蔓延开来,模糊了视线,也炙烤着他的心。
火盆里每一件被他烧掉的寝衣。
都是庄雨眠扎坏一双好手,一针一线为他亲手缝制的。
她说:“阿越贴身的衣物,必须得由我亲手做,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一件件寝衣,一封封信笺,一个个香囊,直直烧到了后半夜。
最后一件寝衣入盆,火势湮灭。
他也将那一切的过往彻底烧灭在了这场烟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