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徒所已经撤退到北方山脉临近的城市区域,为什么风素琳圣徒长你没有随着一起呢?”
韦瑟仍然是对三人居然游荡在外感到好奇,无论是其中的哪一个人都是极有价值的目标。尽管在深海的侵袭里都会被当作需要处理的人类。但在目前混乱的秩序里,是极有价值的筹码,推上桌面带来的追随与交换必然不会少。
“是我自己选择离开圣徒所。那里,会有人比我做得更好。”她无法表述,在那之后隐隐有被针对的感觉,王国里古老的家族并非只有一个,其中复杂而错乱的关系,在圣徒所发生变化之后被颠覆起来。
混乱中撤退的人死在也许并非是邪恶深海信徒的手里,而是在同为圣徒所隐藏的黑暗中。
家族里的人也同样在短短的几小时内多数失散,无法得知有效信息的她前往几个逃亡路上的联络点通讯留下信息之后边在附近躲藏起来。
“离开圣徒所,或许对我而言是一个更好的选择,我认识到自己能力并不足以主导目前的秩序。枢机活着的时候也甚少管控其中蔓生根系,何逞现在。”
无论是谁在暗中的规划,突然而至的错乱都会加速变化的产生。
“新易和缪尔斯,在商会和学会的庇护下跟随着自己的父母一起远离理应是更好的选择……”韦瑟继续提问。
“商会现在可是支离破碎啊先生,托你们所赐……我这么说不会被你们怪罪吧?不过本来我对于家中的事务也没有父亲的掌控下那般地有话语权,也许躲离避开才是更好的方案。哈!毕竟谁也不知道在混乱中自己会不会就莫名其妙地死了呢……”他显然对于在混乱的凡瓦西撤退中留下深刻恐怖的印象。
混乱的街道上冒着风雨自己从一楼的后门里走掉,外面敲门声与嘶吼真是有够恐怖的……
他心慌到甚至连钥匙都握不住,掉在动力车的座椅下摸索了半天才找回出来。
父亲那段时间在另一处地方办公,因为停课的缘故他没有去凡瓦西学校。
撞飞两只在路面上奔跑类似鬣狗般的怪物,得益于优先危险的直觉驾车快速地逃离了凡瓦西,前往外郊的缪尔斯家中。
暴雨在那天新易身上残留下水滴的印记,他至今想起来那些恶面凶牙的血肉之物时,手指拿着的餐叉都仍不住地在颤抖。
“在我找到缪尔斯后,剩下的事情就由她向两位转述吧。”
用餐将肚子填饱后的银发少女,不雅地单手撑在桌面上,却无人责怪她的不礼貌,只会更多再欣赏那般仍未被世俗沾染的纯洁姿态。
“新易来的时候,父亲正好在和我说一些最近凡瓦西的变化。他似乎很担心我因为学会最近声势与发言的变化遭到意外。”
她噗嗤地笑着说:“突然这家伙就在门外举着黑色的伞先一步我家里的管家跑了进来。简直都拦不住,说什么凡瓦西发生大事还有一堆像是深海而来的怪物。”
她眼中似乎完全没有对于糟糕环境变化的恐惧与忧虑,反而像是解脱出来自己的天性一般:“父亲听完后让我跟他就走了,说了在哪个区域有几处紧急避难的地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信任他呢……真是奇怪!”
“学会的缪氏家族情况不容乐观,听说因与商会在之前的协议里作为主导者,被迫在接受现在圣徒所的管治后,要求提供优质的押品作为忠诚的担保。”
韦瑟视线看向重樱,后者接过话头:“其中也有你在,缪尔斯小姐。”
“商会的混乱更加不必说,他们直接有火铳与器械的售卖许可,武装起来的规模不比有空艇部队的圣徒所差到哪里去。软弱的商人在缺少秩序后暴力而起,远比训练有素的圣徒队伍残暴且更加不在乎普通人的死活。”
“针对混乱中的打击目标,失踪不在的新易先生和缪尔斯小姐,你们两人看起来是极具性价比的处理人选。”
“完成学会与商会的主导变化,如果你们被确认出事,那么很多依附的人就敢肆无忌惮地出手了。”
毕竟没有后继者的主导者,平衡关系比想象地要更加脆弱。更换后的圣徒所不一定是再以风之王国的存续为第一目标,也许消灭那些叛乱的武装商会队伍与暴力学会分子是一件更加急切要做到的事情。
外患内忧,针对外患已经在长久的时间下被证明难以达到满意的效果,平息掉尚未成长起来的内忧会是更加优秀的选择。
“但只要我们活着,那些人就会仍然惧怕我们的父亲,尊重那些聚集在我们父母身边的人。”新易的话语不无道理,他与缪尔斯的联姻本身就带有另一层延续权威恒存的含义。
没有什么事情会是简单而毫无意义的,商会与学会曾经的主导者,所走下的每一步都有深远的意味在其中。
而新易却发现:自己的父亲似乎也算到今日的可能性,将他与缪尔斯绑到一起。
倒是缪尔斯有些兴致缺缺地道:“可我又不是因为家族联姻才喜欢上你的……不妨把我想得再纯粹一点点,就当作是一个女孩的喜爱可以吗?很单纯地对你感到兴趣,觉得你是一个在演讲中很有趣的人。”
她所喜爱的不仅是那种推动演讲,在学园走动中的形象——象征着她曾经如同笼中鸟外的自由,一副不被拘束限制的身体。
这段没有被灌输那些自己必须怎么样做什么的时间,即便有如逃难一般的日子也璀璨如绚花。
缺少的约束才能够让缪尔斯体会到自己这份不被家族式强迫的喜爱,仅是出于自己的心情和对本身的感情流淌。
难以言喻更加美好。
“没关系的,就算不是,我也一样会喜欢……”
风素琳嘀咕着:“真是受够这种情侣氛围了!”
重樱作为听众,以手指往茶杯耳扣住,带着不曾改变而略显好奇又不失拒绝的淡笑,不时以杯面遮盖掉嘴角的笑容,淡雅得宛若倾听人世凡俗的神明。
韦瑟偶尔在那些情到深处的话语流淌而出时,把手轻握成拳,放在嘴角边挡住然后浅浅地擦搓——他不会轻易嘲笑两人的决意,深知这一刻和自己对视的大小姐之间,那宛若山海高大深邃的爱。
那远比要羡慕来得更为扭曲的爱,用窒息都恐怕难以说清,吞食彼此的全部才得以证明的恐怖之爱。
也许只是需要歪头靠在她肩上,闭上眼凭依着呼吸去辨别少女身上的气味便足以有感受。
“啊……也许是真的吃饱了。”他自顾自地腹诽自己一句,让话题转向另一个方向:“那么,我们是不是要转至见到真正的奇迹,前往对于风之王国来说是新世界的陆块了?!”
“那就让恶魔与精灵先到这里吧”重樱笑着与他对视一眼。
在其余三人皆是不明的且带有一点僵硬的疑惑之中,随着响指打起。
突兀内房屋的光亮如同被吞噬掉一半,引人转头四望,双手不自觉地按在桌上想要起身查看发生什么事情。
咀嚼吞噬的声音撕裂了此处的空间,某个带有坐标位置的物件悄然碎裂,墨绿流淌的如同坟地鬼火。
火焰众人眼里的鼓动,如同脱离壁炉燃烧正旺的温暖,化为阴冷死寂飘零而来。
中间的深邃在边缘的扭曲流淌之中变得不完整而模糊,如同阴影投映在了墙壁面上后的纯黑,光晕确在众人眼里实际存在,没有任何的消失与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