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试
姜浅忆还是走了,钟意陪着顾父顾母一起守着顾屿川醒过来。
顾屿川醒来後的第一时间,就询问姜浅忆的情况。
乔文秀没敢告诉顾屿川实情,只说姜浅忆受了点轻伤,在隔壁病房接受治疗,等他好一点就可以带他去看望。
很快,顾屿川就发现了自己不受控制的左腿,一开始他还以为是骨折,但是麻药的药效过去後腿部神经有不同寻常的麻痒和疼痛。
“我这是怎麽了?”顾屿川眼神锐利,直视着自己的母亲。
乔文秀见没有办法再隐瞒下去了,就把真实的病情都说了。
“你放心,我已经联系了国内外最权威的专家。等你情况好一些了,我们就回国慢慢疗养,无论如何,也要把你的腿治好。”乔文秀虽然说得斩钉截铁,但心中并没有多少底气。
“姜浅忆真的在隔壁病房吗?”顾屿川眼帘微垂,掩去黑眸中浓烈的情绪,带着些自嘲意味轻笑了一声,“是死了,还是……跑了?”
这些日子以来,身边所有人略带闪躲的眼神早已出卖一切。
钟意的心跟着颤了颤。
乔文秀的心里也不好受,她不确定自己如天之骄子一般的儿子能否承受住伤病和被爱人背叛的双重打击。
乔文秀咬了咬牙,说:“是我让她走的,她把你害成这样,我不想再让她接近你……”
“妈,你不用骗我了!我都知道了!”顾屿川截断了乔文秀的话语,用一种平静到近乎漠然的语气。
钟意在这个时候有些痛恨顾屿川超乎常人的洞察力。
有时候,知道得多了,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你们不用再说了,让我一个人好好静静。”顾屿川神色灰败,语调木然。
後来很长一段时间,顾屿川都没有再提起姜浅忆这个人。
回国後,顾屿川也积极地配合治疗,所有人都以为他好起来了。钟意回国後,每周都会从京都飞回吴市看顾屿川,也陪着顾屿川去了很多医院治疗,她总觉得顾屿川的状态不大对劲。
第一次手术後的结果并不理想,顾屿川终于爆发了所有的情绪,他拒绝了进一步治疗的建议,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钟意用备用钥匙打开房门的时候,顾屿川正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
钟意的心一阵阵抽痛,走到顾屿川的床边,去扯他的胳膊:“顾屿川!你站起来!我不允许你消沉!”钟意眼中带泪,态度却很强硬。
“站起来?”顾屿川自嘲一笑,“我还站得起来吗?”
钟意在床边慢慢蹲了下来,滚烫的泪珠滴落在顾屿川的手上,直烫到了他的心扉。
钟意抹了把眼泪,声音变得柔和:“哥哥,我等着你好起来。”
钟意有多久没叫过自己哥哥了?好像是从钟意上大学开始吧,不止是这个称呼,他们之间的联系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变得越来越少。
可是这一刻,钟意依靠着顾屿川,和儿时一样。
顾屿川神色有些动容,伸手轻抚了抚钟意毛茸茸的发顶,语气温柔而颓丧:“你已经长大了,哥哥什麽也帮不了你。”
“哥哥,我大三的课程有一些解决不了的问题,还等着你帮我解答。你还没带我去吃你说过很好吃的那家小吃,高考我考得那麽好,你答应要请我吃饭的。你要快点好起来,我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等着你帮我,我需要你!”钟意吸了吸鼻子,喋喋不休地诉说着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声音中多了几分小姑娘的娇憨。
钟意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砸在了顾屿川的胸口,他因此再次感知到痛的滋味,重新回到人间。
“好。”顾屿川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郑重地允诺。
*
钟意的梦境被闹钟铃声扰乱,她用力地眨了好几下眼睛,才总算清醒过来。
顾屿川很早就出门了,早饭被摆在餐桌上,钟意吃过就自己开车去公司了。
可能是周一的原因,路上有点堵车,钟意到公司的时候稍微晚了些。
“钟总,您昨天让我通知周斯翰的事情,我已经做了,这是吴市今天的新闻头版。”助理王倩一看见钟意进办公室,就跟着进去向她说明情况,给她看了今天的新闻。
“盛明集团大公子周明昊涉嫌猥亵妇女加醉驾,牢狱之灾不可避免”“盛明集团股价暴跌,或面临破産”。
钟意只是瞄了眼吸睛的标题,大致有了个了解,心中没什麽意外,她早就知道周斯翰是个狠角色了,不会轻易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
“滴滴。”钟意的手机振动了两下,收到了一条好友申请。
验证信息那栏写着:我是周斯翰。
钟意想了想,点了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