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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展（第2页）

来看展览的人并不多，显得场馆中有些冷清，就是不知道是不对外公开的原因，还是和餐馆老板说的那样，票卖不出去？

钟意若有似无的怀疑目光，让华景深有些疑惑，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眨了眨，一副无辜纯然的模样。

钟意挪开视线，注意力很快就被摄影展本身的作品吸引了，看起来，这几年爱丽丝又去了很多地方，沙漠之上的点点疏星，教堂穹顶的神圣星光……每一个摄影作品都精确地敲打在钟意的心窝上。

钟意在特意设计过的展示架之间穿梭，华景深就慢悠悠地跟在钟意身後，落後两三步，眼神牢牢地黏在钟意身上，仿若除了眼中的这个人，其馀一切都不再重要。

钟意定下脚步，眼神驻留在眼前一幅单独摆放的摄影作品上，这是整个摄影展唯一一幅画面中出现人物的作品，画面中的女人仅仅只有一个背影，一束鲜花被高高抛弃，定格在半空中，女人站在高高的悬崖上，悬崖下是波涛汹涌的大海，好像随时都能将人吞噬，擡头望向夜空，却是广阔无垠的灿烂银河。

“这是我最满意的作品！”有些生硬的中文口音在钟意身侧响起。

钟意转头看向来人。摄影展的主人——摄影师爱丽丝对上钟意的视线，表情也染上了惊喜，用英语夸张地说：“哦，亲爱的，又见面了！”

“你还记得我！”钟意的杏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她和爱丽丝就见过两次面。

“当然，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东方美人了！”爱丽丝又将语言切换成了中文，说话的腔调带着奇怪的译制片味道，她回想了一下钟意的名字，只想起来钟意在美国时告诉她的英文名字，“Zoey。”

钟意忍笑，鼓励道：“谢谢，你的中文进步很大！”

爱丽丝很受用，继续回忆起两人的第一次见面：“第一次来中国的时候，我中文不好，多谢你和你哥哥，帮了我的忙，回去後我就开始学习中文了。”

爱丽丝口中的哥哥自然是指顾屿川。落後半步的华景深也猜到了，撇过头去，不屑地“切”了声。

钟意微皱了皱眉，被触及回忆的弦，她眼中的笑意淡去大半，但还是礼貌地应答着：“没想到你还记得。”

爱丽丝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样，奇怪道：“今天你们怎麽没一起过来？”

钟意并不想多谈论自己的私事，于是随意扯了个借口：“他有工作。”

爱丽丝神情困惑，她明明记得顾屿川一大早上就过来了，像是在等什麽人，难道临时又有别的工作离开了？

钟意不想在顾屿川的话题上纠结太久，于是顺势问了另一个问题：“爱丽丝，我听说这次你是受邀来吴市的？”

爱丽丝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我这次到中国办展，本来没有来吴市的计划，是受到了吴市企业家的邀请，他说他的妻子很喜欢我的作品。”爱丽丝说明了事情原委後，眼中的不解越发浓重，“这件事情，你不知道吗？”

一直听着两人寒暄的华景深站直了身体，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危险地眯了起来。

钟意的心脏忽然疾跳了两下，隐隐猜到了什麽，声音变得非常干涩：“我应该知道吗？为，为什麽？”

爱丽丝张了张嘴，正要开口说话，视线却越过钟意望向了门口——

“钟意。”低沉熟悉的男声闯入了钟意的耳朵。

钟意顺着爱丽丝的目光转过身，撞进顾屿川深不见底的墨瞳，一时不知道该用什麽姿态来面对他。

顾屿川一出现，华景深好像就进入了一种战斗模式，以一种防御的姿态遮挡住两人交会的眼神。

钟意垂下眼帘，为了避免矛盾进一步的升级，她扯了扯华景深的衣角，摇头轻声说：“我们该走了。”

华景深转头深深地望了钟意一眼，钟意低着头，耳边的碎发温柔地垂落下来，华景深眼中的光芒也渐渐柔和下来，应了声：“好。”

顾屿川还停留在原地，态度固执：“钟意，这场摄影展是专门为你举办的。”

钟意离开的脚步一顿，然後若无其事地和爱丽丝道别：“爱丽丝，你的作品太棒了，今天很荣幸能看到这一场精彩的展览！我很期待下次的见面，今天就先告辞了，再见！”

爱丽丝好不容易才用她有限的中文水平消化了顾屿川和钟意刚才的对话，此刻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愣地跟着说了句：“拜拜！”

“老板，你不追上去吗？”李凯都有点替顾屿川捉急，好不容易才创造了这次见面机会，就这麽轻易放走了？

顾屿川深吸了口气，然後擡脚迅速跟上。

电梯在走廊的尽头，钟意和华景深刚进电梯，华景深擡眼就看到了磕磕绊绊追上来的顾屿川，直接伸手按了关门键，于是电梯门在顾屿川面前缓缓阖上。

钟意：“……”

幼稚！钟意在心中默默吐槽。

华景深像是听到了钟意的心声，哼了一声，然後嘲讽道：“你这表情，是在舍不得吗？”

钟意皱了皱眉，本来就不好的心情一下子就爆发了，冷冷道：“我什麽表情，什麽想法，和你有关系吗？”

华景深抿紧了唇，不发一言，像是在生闷气。

电梯抵达了一层以後，华景深径直大步向前先离去了。

钟意并不放在心上，慢悠悠地走出电梯後，华景深又折返，沉默的扯过钟意的胳膊朝着停车场的方向很快地走去。

钟意想甩开华景深钳制着她的手，但华景深很用力，钟意根本挣脱不了，她有点生气了，喊道：“你弄疼我了！”

车停得不算远，华景深拉着钟意停在了银色法拉利的後面，他深吸了口气，左手伸进西装裤口袋里，按下了车钥匙上的後备箱开锁键。

豪车的後备箱内，一簇簇热烈的红玫瑰在钟意面前盛开，鲜艳的红充斥了钟意的视线，几乎刺痛了她的眼睛，却半分也映照不进她的心里。

华景深无视钟意无动于衷的神情，表明自己的心意：“钟意，我们重新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