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这么一通后,沈玉竹倒是意外睡了个好觉。
他睁眼醒来的时候,拓跋苍木仍旧闭着眼,沈玉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醒神后坐起身,薄被从身上滑落。
他的腰身搂上了一双手臂。
拓跋苍木分明还没睡醒,迷迷糊糊地不想让沈玉竹离开,“。。。。。。再陪我睡一会儿。”
沈玉竹便索性靠坐在床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拓跋苍木的头发。
他在心里算着日子,“再过几天,我们差不多就要做出快来京城的假象了,不然这一路上都没有我们的踪迹也太可疑了些。”
拓跋苍木模糊地“嗯”了一声。
沈玉竹还在想着太子的事,“还好太子的婚事在太后生辰之前,不然这陈泽到时候以东夷首领的身份出现,还不得将陈家人给吓晕。”
“唉,也不知道太子会选何人做侧妃,希望能遇到个不错的人吧,总归也是权宜之计,还有陈泽也是,总不能一直呆在宫里,我们得尽快将太后的势力控制住。。。。。。”
沈玉竹话还没说完,拓跋苍木无奈地笑了一声,“殿下,这些事我们都会安排好,别担心。”
“嗯,我就是担心会生出什么我们不能应对的事端。”
沈玉竹垂眸,手指捏住拓跋苍木的鼻子,“别睡了,都什么时辰了。”
拓跋苍木睁开眼,还想赖床时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外祖母许澜的声音响起。
“殿下,你们起了吗?若是起了便到隔壁院子里来,我与你外祖父有话要说。”
拓跋苍木一个挺身起床,沈玉竹看着他慌乱穿衣的样子失笑,清了清嗓子回应道,“好,马上就来。”
“你看,我就说让你快起来吧,就连外祖母都等得来催促我们了。”
拓跋苍木一声不吭地飞快穿好衣服,然后就来给沈玉竹穿衣。
“殿下的外祖母会不会责怪我带着殿下赖床?”
沈玉竹看着他沮丧的神色,拍了拍他的肩膀,“不会,应当也不是什么急事,否则以外祖母的脾气,恐怕早就来催促了,等不到现在。”
不过沈玉竹心里还是有些心虚,毕竟他与拓跋苍木若不是胡闹到半夜,也不会起晚了时辰。
外祖母自然不会说什么,但外祖父。。。。。。可就不一定了。
果然,在沈玉竹与拓跋苍木二人匆忙赶到隔壁院子里时,坐在石凳上的谢济青看到他们就冷哼了一声。
沈玉竹脚步慢下,笑着唤人,“外祖父,外祖母,你们今日怎么会想到叫我们?”
他看到石桌上还摆着早膳,看样子已经有些凉了。
许澜瞥了装腔作势的谢济青一眼,眼神示意他适可而止。
谢济青淡声道,“你们先坐下吧,我与你外祖母就是想与你们一道用早膳,顺便说说话。”
他眼看着沈玉竹拉着拓跋苍木的衣袖坐下,哼,这个北狄首领,他真是怎么看怎么不满意,若不是皇命难违,他真想让外孙与对方和离算了。
北狄人怎么会懂得知情识趣、嘘寒问暖,俩人坐在一起也不般配。
北狄那小子的胳膊那么粗,他们中原的审美可不是这样,讲究身材匀称,纤瘦有力,正如他。
谢济青打量着,又在心里顺带夸赞了一下自己。
拓跋苍木何其敏锐,自然察觉得到谢济青的打量,他不由得姿势僵硬,装模作样地细嚼慢咽。
他不再像以往那般恶狗吃食似的,一口气就吃完了,喝粥的时候也是用的汤勺小口地喝,没有端起碗来一饮而尽。
。。。。。。好憋屈的姿势,拓跋苍木蹙眉咽下。
沈玉竹胃口一直不大好,吃了一些后便开口问道,“外祖父是有什么消息告诉我们吗?”
谢济青点头,“最近街市间突然兴起了一本话本子,里面的故事广为流传,不知怎么竟然传到了圣上的耳中,他看见那话本子的内容后很是生气,便下令让人查封此书,且要逮到写了此书的人。”
话本子?沈玉竹想到昨日在太子那里听到的争执,心里一动,莫非说得就是这个?
许澜这几日都呆在家里,消息没有谢济青灵通,她侧头奇怪地问道。
“究竟是什么话本子会让陛下动怒?难道是写了什么大逆不道的?”
谢济青摆了摆手,“内容原本没什么,只是这话本子在京城的影响范围太大了些,就连说书先生和百姓都谈论起了这内容。”
“就是说了一对有情人不顾父母之命喜结良缘的故事,陛下动怒恐怕是觉得此书在影射他为太子赐婚一事。”
听了这话,许澜就更奇了,“这皇子不都是陛下赐婚的么?怎么偏偏这回陛下就觉得说的是他了?难道是突然发现他不该如此专横,该让皇子们婚姻自主了?”
许澜这嘴向来不饶人,谢济青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这话你在家中说说也就罢了,可千万别在外面去说,与以往不同,这次太子赐婚本就是太后开的头,陛下动怒恐怕也只是做个样子给太后看罢了。”
沈玉竹默默地听着,“如今就连父皇也只能在太后面前示弱了吗?”
“慎言。”谢济青摇了摇头。
“如今京城这局势,世家是占了风头,你瞧瞧他们办的这事,太子正妃与侧妃都想要是世家中人,这不明摆着想要日后皇后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