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宁桥听到他说的话,这会儿也不觉得累了,踩着鞋子下了楼,看着向驰安找了根水管,连接着花台边的水龙头,把水往池子里引。
泳池里并不脏,是之前宁桥没事儿干的时候打扫过的,他看着向驰安:“放满这个池子得用多少水啊?”
向驰安捉着水管,坐在池子边上:“不都是井水吗?这里的水放出去之后,经过大自然的一些列的加工,最终还是会回到井里。”
宁桥挠头:“也就是说,我们洗澡的水,最终还是会变成我们吃喝用的水?”
向驰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总体来说,是的,所以你以后要不用水了吗?”
宁桥赶紧摇头:“我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等着水满上来的时间实在是有些久,因为池子实在是太大,宁桥还在担心他们把整个村子的井水都用完了,村里人该吃什么。
结果在水位刚刚到小腿的时候,水龙头就不再出水了,向驰安的脸黑了。
宁桥赶紧去把水龙头关上:“这会儿也能玩啦!”
向驰安还是黑着脸,宁桥已经脱了身上的衣裳,只穿一条裤衩躺进池子里,沁凉的井水最是能解暑,宁桥只觉得身上的酸疼泡在井水里也消解了很多。
他在池子里毫无形象地翻来覆去,站在池边的向驰安还穿着整齐,他拍了拍水面:“下来玩啊。”
向驰安脱了衣裳,即使他在村里待了快一个夏天,却依然没有被晒黑一点,还是白得发光,对比之下就更显得宁桥晒得黑。
宁桥看着他,又有些好奇,这些日子了也不见他有锻炼,但看起来他的身形没有丝毫走样,反而看起来比之前还有更加壮实一点。
向驰安没游过这么憋屈的泳,简直跟小孩子玩过家家一样,刚才的兴致也没有了,这会儿只是在池子里坐着,宁桥倒是玩得开心,边玩边说:“我们小的时候就经常去河沟里游泳,我是游得最好的。”
向驰安想起他们上次在宁桥小卖部的小河沟里抓螃蟹:“就门口的那条小河沟?”
宁桥的眉高高的扬起:“当然不是,我们都是在上面水库附近游的,我以前还救过一个小孩儿呢。”
向驰安没见过水库,但也知道能叫水库水应该很深:“你那时候几岁?”
“十岁的时候。”宁桥说,“回来之后我爸把我吊起来打了一顿,后来就不敢去水库玩了。”
“是该打。”向驰安笑了一声,随后听见门口有小孩儿的声音。
宁桥从池子里爬出来,一看是丁二毛。
今天是星期天,学校不上课,村里的小孩儿都在家里,这会儿田里的稻谷差不多都收了,孩子们就提着小桶往田里去,摸螺蛳抓虾米,大人们一般只会在晚上大骂兔崽子弄得一身泥,然后再烧水把泥孩儿们洗干净。
丁二毛是来找宁桥给他们做麻辣螺蛳的,几个小孩儿捡了满满的一桶,一般大人嫌这个没吃头,不太愿意做,以前宁桥给他们做过一次,后来他们摸到螺蛳就都来找宁桥。
“桥哥!我们摸到好多螺蛳。”丁二毛的脸上都是泥,他还是有点怕向驰安,所以只是站在门口没进来,跟在他后面的小孩儿们也一个的都像鹌鹑一样。
宁桥看向向驰安,向驰安朝他挑眉:“干什么?”
“让小孩儿们一块玩呗?”宁桥说,“我给你们做螺蛳吃?”
向驰安看他们浑身都是泥,知道让他们来玩的话水肯定会变成泥水,宁桥看出了他的意思,赶紧说:“我会把他们先洗干净。”
向驰安没再说话,但宁桥已经看出了他的松动,他赶紧起来:“孩子们,进来玩!”
丁二毛带着一众孩子跑进了院子里,宁桥看着他们满满一桶螺蛳,说:“先排队把自己身上的泥洗干净,就能进池子里玩了。”
“好耶!”
孩子们欢声笑语,都很听话地先去水管边上把身上的泥洗干净,向驰安也从池子里起来,搬了个板凳在池子边上坐着,看着一个一个小孩儿跟下饺子一样进池子里玩。
小男孩儿们都脱了裤衩光着屁股在池子里玩水,小女孩儿们也想脱衣服下水被向驰安拦住了,一是水还是凉,二也是为了避嫌。
女孩子们就去了花园里,她们没敢摘花,但觉得在草坪里也算是仙境,能来玩仙女的游戏。
宁桥搬了小凳子坐在水龙头边上剪螺蛳尾巴,整个别墅里全是孩子们的童言童语,让这个人气并不多的院子里充满了活力。
丁二毛最是皮实,在池子里的孩子们玩起了打水仗的游戏,你泼过来我泼过去,丁二毛玩起来疯得不行,摇头晃脑地一下泼到了向驰安的身上。
丁二毛的脸上肉眼可见地红了,宁桥也停下了手上的剪刀,所有人都担心向驰安会把他们赶出去。
只见向驰安从椅子上起来,下了水,就在大家都以为向驰安要揍丁二毛的时候,向驰安一捧水泼在了丁二毛的身上。
丁二毛叫起来,大家很快都泼成一团。
宁桥看着跟几个小孩儿玩在一起的向驰安,终于在他身上找到了点年轻人的朝气。
在宁桥的帮助下,小女孩们也拿着水管,开始跟他们一起玩,等宁桥剪完螺蛳尾巴,也加入了战局。
等太阳快落山了,宁桥把小孩儿们一个个地擦干穿上衣裳,然后成群结队地去到小卖部,眼巴巴地看着宁桥的小锅,下锅的时候闻到香味,一个个的都在咽口水,等着嘬螺蛳。
太阳渐渐西斜,向驰安靠在躺椅上,看着宁桥带着这一群吃螺蛳,觉得有些舍不得夏天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