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来不来。”老头阴阳怪气。
宁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又叮嘱饭叔要记得吃药,又摸了摸他的被子说杯子有些薄了,说明天要重新给他买,最后饭叔实在忍不了把他赶走了。
宁桥坐上车,问向驰安:“你跟饭叔说什么了啊?他怎么一下态度软和了这么多?”
向驰安没告诉他,刚要开车,宁桥赶紧按住他:“我骑了车来的,我跟你后面回去。”
向驰安只好让他下车。
眼见着天气越来越冷了,宁桥把先前晒着的谷草都铺他床上去了,然后再放上铺床的棉絮,一趟上去就窸窸窣窣地响。
向驰安也跟着躺着,一侧身床就响,宁桥哈哈哈地笑起来:“小的时候我爸给我铺床,我夜里翻身,声音给我吓醒了,硬是说屋里有鬼,要挨着我爸妈睡。”
两人在床上躺了会儿就该做饭了,向驰安不回家他就不正经吃,向驰安回来那必须是要三菜一汤的。
晚上他们没回向驰安的别墅睡觉,因为向驰安一开始就说了换上谷草的时候他要睡一晚。
只是这个睡也不是很单纯,谷草摩擦的声音伴着些低喘,一听就让人脸红心跳的。
好在天气变冷没多少人会出来遛弯,大路上也就他这一个小卖部。
宁桥双目失神地躺在床上,床边用过的纸巾扔了一地,向驰安趴在他的身上跟他咬耳朵,说还是在别墅那边更好一些,至少洗漱方便。
宁桥只是侧过头看他,几个月过去了,向驰安的头发又长长了一点,他也不在意,宁桥把他的脸跟那个夜晚汽车车窗落下的时候重合在了一起。
只是现在这张脸上多了一点艳色,不再有以前的颓废,所以比以前更好看了一些。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小卖部旁边的大榕树叶子只是黄了一些,没有满地落叶,宁桥倒是不用清扫。
向驰安一早要出门,注册公司的事情只差最后一点手续,年后城郊地皮的招标会就要开始了,他还要准备资料,做标书,租房子,联系底下施工队,忙得团团转。
“晚上可能不回来,要跟张姐他们吃饭。”向驰安发动车子,“你自己不要随便对付,要不就去找饭叔。”
宁桥点头:“我知道,你别操心我,开车小心。”
小卖部最近都是没什么事,向驰安买了车之后,进货有向驰安的车很方便,不过宁桥上次进货的时候,还是带着二叔一起去的。
他想他始终都是要离开村里的,不能因为他走了小卖部就不开了,所以他带着二叔去批发市场,让老板也认认脸。
二叔没想那么多,只以为是宁桥需要帮忙,在宁桥跟老板说以后多多照应的时候,二叔才察觉出了不对劲。
问宁桥,宁桥只说万一呢。
不过二叔也没来得及操心,因为腊月已经来了。
腊月是村里最忙的时候,忙着杀猪做腊肉腊肠,忙着上山整理树上枯枝做柴火,忙着打扫收拾屋子,没有农活,生活的琐事依旧不少,只是心情不太一样。
出门打工的人也慢慢地都回村里了,最早回来的是丁二毛的爸爸,他们下煤窑的这一批是最早放假的,这几天,丁二毛走着路都是带着风的。
许久不见儿子的丁爸爸在刚回来的这两天很是纵容丁二毛,放学去接他,到了村口还要在宁桥这里买零食,丁爸爸也都买了,只是回家了难免被丁二毛的妈妈骂一顿。
宁桥也要准备灌香肠,风干腊肉,做过年要吃的蒸菜,他也很忙。
这时候街上卖的肉也都是农户散养的猪肉,所以肉的质量也都是不错的,所以也不用纠结去哪里买家养猪肉。
赶集的时候灌香肠的人很多,宁桥去镇上去得早,他得先去取钱,最近钱已经都要花光了,虽然向驰安有钱,但宁桥并不能心安理得地花他的钱。
不过信用社里人也很多,等宁桥取完钱,灌香肠的地方已经排了好几户人家了。
宁桥打算给他和向驰安灌三十斤,给饭叔灌十斤,听起来多,但是等晒干之后也就不那么多了。
还要再买一大块上好的五花肉用来蒸烧白,蒸甜肉,还要剁一点馅儿给饭叔蒸豆腐块儿,蒸好的菜可以放在宁桥的冰柜里冷冻着,到时候想吃了直接蒸热就行。
等排到宁桥,已经快十二点了,宁桥看着他们给拌好肉,灌好肠,想买五花肉的时候就已经卖光了,肉店老板跟他熟,说下个集给他留好。
宁桥提着肠回了家,他小卖部这里没有空地晒腊肠,晒在这里的话一个不注意就会被路过的人顺走了,他只好提着肠往向驰安那儿去,他那院子大,还能上锁,不容易被偷。
他把肠放在向驰安家的灶房里,在车库里转悠了好一会儿,找到趁手的工具搭好了一个架子,又用铁丝弯了好几个铁钩用来挂肠。
在架子上还绑了几个红色塑料袋,免得有小鸟来啄。
等做完这些,向驰安也回来了,他看着伫立在院子里的架子,和上面飘摇的红色塑料袋,沉默良久。
宁桥凑过来:“现在开始晒香肠,你爱吃腊肉吗?再给你晒个耳朵,两个拱嘴。”
向驰安弯下腰在他的嘴上亲了一下,随后拿出包里的证件给他看:“这是营业执照。”
营业执照上面的法人名字,写的是宁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