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巷出来时傅歌的嘴唇整个肿起来了,粉嘟嘟的藏在口罩之下,稍微抿一下都麻得没了知觉。
他边走边愤愤地盯着戚寒,真的怀疑要不是自己天赋异禀非得被这人把嘴唇亲出茧子来。
戚寒没半点羞愧,抬手帮他正了下口罩,明知故问:“这么委屈巴巴地盯着我干什么?谁欺负你了?”
傅歌气愤又羞赧,从后面给了他一拳,“你就不能收敛点!都二十四的人了怎么还和青春期一样猴急无赖……”
戚寒轻哼着笑了下,从背后贴到他耳边,语调里含着慵懒又清浅的笑意。
“我的小先生既然陪我度过了漫长的青春期,就应该知道我现在已经收敛很多了,再说要不是你勾引我我怎么会猴急成这样,哥也不能把责任全都推给我一个人吧。”
如此厚颜无耻,简直令人发指。
傅歌都气笑了,“你少不要脸了,我、我勾引你什么了!”
“你说呢?”戚寒面上绅士一笑,凑在他耳边说的话却宛如被流氓夺舍:“碰一下腰就发春的小母猫似的喵喵叫,我要真是公猫早就被你勾得九条命都搭进去了。”
傅歌小脸一皱,挫败地转身顶在他肩头,没脸见人似的求他:“我叫你哥好么,好哥哥,收了神通吧……”
刚下车时傅歌就觉得民宿门口站着的女孩儿眼熟,没想到进门一看果真是熟人。
“卓玛!”他惊喜地亮起眼睛,忍不住上前给了女A一个拥抱,“真的是你啊!我的大美女现在做老板了。”
卓玛也同样惊讶,抱着他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啊莫咯!小歌!我昨晚向雪山许的愿望居然成真了!”
戚寒在旁边看得牙酸,捏着傅歌的手腕把人拉出来,故作热络地搭了下卓玛的肩:“还没来得及道谢,上次多亏了你照顾我先生,谢了。”
卓玛对他的脸已经没有多少印象了,全凭着这一身盛气凌人的信息素才回忆起他的身份,不由吃惊地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朋友,你也像是脱胎换骨了啊,气场全变了。”
上次见面还是几个月前的那场虚假蜜月,戚寒误以为傅歌和卓玛在一起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人和她离开,却还要绝望地哀求能不能去给他们拍照。
那半死不活的颓丧劲儿和现在的春风得意自然判若两人。
卓玛敏感地望向小beta,看到两人手指上的同款钻戒,一时眼圈泛红,良久说不出话来。
这是她曾经喜欢了五年的男孩儿,虽然现在感情淡了,依旧觉得心尖酸楚。
“好啦大美女,”小beta不忍心看她这样,踮脚揉了揉她乌黑的长发,把口袋里所有的青稞糖都给她:“我们上周结婚了,给你吃喜糖好不好?”
卓玛噙着哭腔一撇嘴,“什么呀,这是我们这儿的特产,分明是你刚才买的,少来糊弄我!”
傅歌笑眯眯地哄着她:“这可是我最喜欢吃的糖了,买来都没舍得吃呢,我把糖都给你,你把我这个混蛋忘了好不好?”
卓玛眨了眨湿红的眼眶,倏地笑了:“其实我那点拿不出手的喜欢早就淡了,只是总忍不住担心你,兜兜转转这么久,你还是和他在一起了……”
她说着看了一眼戚寒,哑然道:“你的愿望……实现了吗?我昨天还和雪山许愿,祝你早日心想事成……”
傅歌也愣了两秒,倏地绽开笑意,拉住戚寒的手摇了摇:“折腾到最后还是他,我认输啦。”
卓玛不甘心地睨着戚寒,直愣愣地问傅歌:“那你现在幸福吗?”
话音刚落一颗糖就塞进了嘴里,小beta凑到她面前,笑得双眸如星光般澄澈:“傻丫头,你觉得呢?”
他们没有在民宿住下,甚至没有久留,不要期盼两个曾为竞争者的alpha能友好相处,戚寒和卓玛甚至在自己都无意识的情况下就开始互飚信息素了。
临行前卓玛不舍地拉住他:“你上次来也没有好好玩,这次我给你们做导游,痛痛快快玩一场吧。”
小beta没有多想,看了戚寒一眼后就笑着拒绝了,“不麻烦了我的大美女,这次来,我想多陪陪我老公。”
戚寒当时正在走神,环境使然,“情敌”在前,他脑袋里全是上次蜜月的惨痛经历,蓦地听到这一耳朵,大脑还不及反应整个人就呆愣住了。
这是傅歌第一次用这样的称谓叫他,还是在外人面前大大方方地叫。
用这么自然、这么亲昵、这么习以为常的语调,在情敌面前叫他老公……
戚寒的喉结缓慢地滚动了一下。
刚迈出门他就陡然握住了傅歌的手腕,开口时还结巴了一下:“哥、哥,你刚才……我刚才好像幻听了……”
仿佛那一声不切实际的称谓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幻觉。
明明新婚夜时用了诸多自己都觉得过分的手段去逼他乖乖软软地叫一声都开不了口,刚才却念得那么自然,纵容又肆无忌惮,好像……好像是在……
戚寒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傅歌在笨拙地哄他。
用这种累类似于小学生打架我站在你这一边的幼稚方法,来驱散他心底里浓黑绵长的酸涩阴霾。
“前一秒还说我不要脸,现在又主动叫老公。”他简直得寸进尺,捏着傅歌的下巴转了转,“乖宝宝,你快把我拿捏死了……”
“蜜月当然要陪你啦。”小beta眯着眼睛笑起来,踮脚凑到他耳边一字一顿:“老、公。”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起点,十八岁时情愫开始的地方,膨胀的地方,无所顾忌地宣扬的地方,这里记录了两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太多第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