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妙音挑了挑眉,很好!还敢跟她放狠话,那就别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
乌金西坠,冬日的海面格外宁静。
此时的船面上,以顾妙音和谢灵毓为中心点,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看热闹的船工们。
「天牌!出现了!是天牌!」
「这小郎君怕不是财神星君转世吧?这要是去赌坊转一转,日进斗金也不在话下。」
「太厉害了!小郎君太厉害了。」
顾妙音看着对面摆出的一对天牌,气得手里的牌九都快捏烂了,原本输了牌心情就不畅,结果周围的人还你一句我一句给谢灵毓当说书先生,弄得她手气越来越背。
「不玩了。」
顾妙音站起身,郁闷地将人遣散,她原是想戏弄戏弄谢灵毓,现在反被吊打,一点都不好玩。
可刚抬脚,身後便传来谢灵毓的声音,「顾寮主,可否将彩头结算一下。」
顾妙音闭眼顺气,「结!本寮主一向言而有信,玩得起就输得起。」
谢灵毓低头,一面收拾牌九一面说道,「那便好,顾寮主一共输了十八把,加上翻番累计,你须得在脸上画二十三只乌龟,跳十八只舞唱三十支小曲扭屁股一百下,另外还得辛苦顾寮主扮演乌龟石头或者仆从两百二十一次。」
顾妙音微微一愣,转头质问道,「哪有这麽多次?我明明…明明也小赢了两把,你算了吗?」
这时,一名憨厚的船工立马跳出来主持正义,「算了算了!女侠你不是让我记帐来着?你看,我这都记得妥妥的,与小郎君说的分毫不差。」说罢,船工忍不住对着谢灵毓竖起大拇指,「郎君好本事,当真是一字不差。」
顾妙音看着船工手里歪歪扭扭的『正』字,只觉自已重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这麽憋屈,实在气不过,她一把抢了船工手里的小本本撕成两半,「你记得很好,下次不要记了。」
说罢,气呼呼跑进了船仓里。
众人见状讪讪一笑,纷纷做鸟兽状散去。
憨实的船工挠了挠头,对着谢灵毓说道,「小郎君也不知是真聪明还是假糊涂?小娘子们本就皮薄,你这般欺负狠了,以顾娘子的性子指定几日都不会搭理你了。」说罢,便弯腰捡起地上的记帐本,递给谢灵毓後转身离开了。
「呵~」想到顾妙音幕篱之下那张怒气张扬的脸,谢灵毓不觉轻笑出了声。
谁说他没有放水?这牌九拢共就三十二张牌,顶天不过二十一种牌型,若真欺负狠连那两局她都赢不了。
当然,他自有他的目的,若不让她赢两局放松警惕,她又怎会越陷越深?
蓦地,谢灵毓嘴角微微一僵,他突然意识到自已竟因为一场毫无意义的赌局感到愉悦,这是自谢家颠覆以来从未有过的感觉。
少年有些困惑,却不知缘由。
他凝思了片刻,低头看向眼前的牌九,彼时正好吹来一阵海风,吹得两截小帐本哗哗作响。
谢灵毓目光随意瞟去,顿然眼底闪过一抹异色。
这是……谢家密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