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公子留步。我有事请教,请穆公子屈尊随我前来。”阿萱真诚地请求,边解开拴马的绳子,坐上马车。
穆北驰知她有话要说,正好自己也心有疑虑,便从善如流地走进了她的马车。
阿萱瞪大双眼,她分明看见他的白马就在前方,他怎麽上了她的马车?
穆北驰上车後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戴了人皮面具,此时的他应该与阿萱毫不相识,为化解尴尬,他只好轻咳一声,说道:“走吧。”
阿萱无奈,只好驾好马车向京师驶去。虽然大哥说她会骑马,但她真正看到马的时候还是心存畏惧,只能退而求其次地雇用了一辆马车。
她的驾驶技术并不高超,马车行驶得十分缓慢。
车内的穆北驰没有说什麽,脑海中却回荡起第一次坐上穆家马车的场景。
温文儒雅的战家大哥,活泼开朗的战家二哥,那个假装柔弱的战家姑娘,还有有心结交的意气风发的自己。
他原本以为战家姑娘受了嘲讽心生难过,後来才知道是他们躲避赐婚的一场表演。
只是那场并不高明的表演,却让他注意到了她,一蹙眉丶一浅笑,就让他慢慢入了脑,也入了心。
当日四人同行的场景历历在目,如今却分崩离析。
战止钺兵戎相见,战止铮下落不明,战芷歌毁容失忆,而他呢,身败名裂。
“吁一一”阿萱轻呼一声,勒停了马车。
穆北驰向车窗外看去,发现马车已出了县城。此处林木葱郁,却空无一人。
车帘突然被掀起,阿萱拔下发簪,一个转身进了马车,手中的发簪露出凌厉的光芒,直刺他的喉咙。
穆北驰本能地後躲,却见那剑簪在他颈边堪堪停下,阿萱一双杏眼狠狠地盯着他,问道:
“你到底是何人?”
穆北驰看她手持剑簪,又同样来拜访可能知情宗政黎,心中猜测她是否恢复了记忆。
他擡头与她对视,想从她的眼眸中得到答案。
却被她的厉喝打断:“知晓穆泽出京调查盛将军一事的,除了穆泽,就必然是与下毒之人有关之人。
说,你究竟是谁?今日到来,到底有何目的?”
应该是并没有恢复记忆,穆北驰想,不论他愿不愿意,她还是不可避免地加入这场战斗。
他一个人孤独了太久地战斗。
不想让贺兰担心,平日里他就一直尽心尽力地扮演着北公子,慢慢也喜欢上了设计,喜欢上了经商。
贺兰看他的状态越来越好,只当他是选择忘却前尘往事,重新开始用心经营自己的人生。
光明,坦荡,受人尊敬。
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关于穆泽的一切蠢蠢欲动,他必须要一个真相。
“我是,穆泽。"
穆北驰坦言,他已经许久许久未自称穆泽了。
阿萱虽然心中怀疑他就是穆泽,却也不敢轻易取信于他。
“有何凭证?”阿萱手中的簪子依然指着他的喉咙,距离却微微拉远了。
是啊,他又该怎麽证明自己,就是穆泽呢?
穆北驰下意识地看向车窗外,天下熙熙攘攘,早就没有了穆泽的容身之地。
见他迟迟没有自辩,阿萱将剑簪拿得又进了一步。
若他真与下毒之人有关,她,还有宗政黎,可能都有危险。
看见阿萱的簪子,穆北驰想起来芷歌之前送他处理兔子的剑簪。
那之後,他一直随身携带,为了方便使用,也为了纪念。
穆北驰还是在阿萱的注视下,缓缓拿出了剑簪。
阿萱仔细端详,确定应该是出自她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