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二)
夕阳落下,繁星一颗颗地出现。
佐助背靠一棵莲雾树坐着,从阿飞那里得到的晓袍被他随随便便地垫在屁股底下。他没点灯,夜色渐渐围拢。
浅淡的酒气带着一股香甜的味道,随着沙沙的脚步声靠近。
水音步伐稳健的地来到佐助跟前。
“找到你啦,佐助。”
她俯身,朝他露出过分开朗的笑容。
“你喝醉了。”他说。
“没有。”水音口齿清晰,一脸严肃地反驳:“你看我给你转个圈儿。”
她全然忘了自己还弯着腰。
于是蓝色夜空扬起一缕银白,她脚下踉跄,整个人落进了佐助怀里。
被一个大活人砸在胸口,佐助闷哼一声,伸开双臂揽住了她。
“你是把自己当成凶器想置我于死地吗。”
尽管已经不需要再开啓咒印状态,但南国天气炎热,他还是穿了开襟的白衣。
感觉她的脸颊贴在他裸露的胸膛上,佐助的脸有点发烫。
他低下头想看看她的状况,鼻尖却又埋在她柔顺的发丝里。
水音呼出的气息落在他的皮肤上,她小声嘟囔了几句。
“你这个醉鬼。”佐助抱怨着,替她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她挣扎了半天才擡起头,刚想反驳,看到月光为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银霜。她脑袋一空,忘了要说的话。
“这不就是嘛……”她咕哝着。
“你在说什麽?”佐助没听清,无奈地垂眸看她。
“月下美人。”她一脸正经地回答。
“你可真不害臊啊。”
他以为她在自夸。
她脑袋咚地往他肩膀上一砸,又不动弹了。
听呼吸声她没睡着,但佐助没有再继续说话。他的手臂把她整个人环住,收紧,再继续收紧。
对方始终乖得像某种沉眠的野兽。
不知何时开始,他不再警惕她的接近。冰雪中一次又一次地互相依偎,旅途中一场接一场的生死与共,对方的气息传递着一种安稳的信号,羁绊不断加深,每当有她在身边时……
突如其来的预感让佐助战术性後仰。
下一秒水音猛地从他怀里坐直了身子,头顶堪堪擦过他的下巴,她手臂遥遥指向不远处的树丛,大声肯定:“三白痴!”
佐助凝目看去,那树丛里影影绰绰的三个黑影:块头最大的一定是重吾,挣扎着想过来但被按住的是香磷,被香磷揍得水花四溅的是水月。
他反思了两秒自己找队友的眼光。
然後用万花筒写轮眼威胁地看了过去。
树丛里的三个黑影“嗖”地消失了。
月亮探出云层,月光照亮佐助微仰的脸庞。
水音愣愣地盯了一会儿,脑海里回想起之前旅途的某天,她探路回到营地,那时候也有月光,他微微低下的脸十分好看,今晚,他仰头看她,和那天一样好看。
她眨了眨眼,怎麽办,还是那麽好看。
“你也稍微醒醒酒吧。”佐助见她傻愣着,手臂都忘了放下来。他摁下她伸着的手臂,用了点力道,轻松地把人又搂进了怀里。
他觉得脸颊和耳朵都在发烫,两个人搂在一起産生的热量太高了,不过他不想分开。
伸进忍具包里掏了掏,佐助摸出几颗野果。他白天独自在果园里生闷气的时候发现了这种酸涩的果子,拿来给醉鬼醒酒再好不过了。
“我没喝醉,只是米酒而已。”水音趴在他怀里有理有据地解释。
佐助掰过她的脸,往她喋喋不休的嘴里塞进一颗果子。
水音下意识咀嚼了一下。
一股酸涩混着苦味儿直冲天灵盖。
“呕!”她探出头把没咽下去的果肉吐在了草地上。
撑着佐助的肩膀,她呸呸呸了几声,扭过头,眼里终于有了几分清醒。
等等,现在是个什麽姿势?
感受到她突然紧绷起来的肌肉,佐助嘴角微微上翘,圈着她腰的手臂恶趣味地收的更紧了些。
“怎麽,清醒点了吗。”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