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听过麒麟在朝堂上大发雷霆吗?”
泰麒:……
臻业继续道:“台甫就是这样。我说过父王是很平和宽容的老好人,所以台甫在朝堂上特别凶,在舜国朝堂没有无能力的官员……大概,没有人能在仁兽的指责下安之若素。”她顿了顿,不太乐意地补充,“算是多亏了台甫在王朝开始时的作为,父王的过渡时期过得极其顺利。”
“其次,台甫说话非常犀利丶一针见血。”
“犀利?”泰麒有些不理解。
臻业道:“如果是要君,说话会非常注意别人的感受,而且几乎不会骂人。但换做台甫,他不仅会骂人,而且通常是慢条斯理丶义正言辞丶凛然庄重,以达到让对方无颜以对的效果,然後他就赢了。”
泰麒目瞪口呆:“这真是……”
臻业莞尔:“所以我说他不正常,至少作为麒麟是不正常的。”
泰麒苦笑着低头:“我想我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徇台甫这样的。”
臻业却凑上去,出其不意地搂住他的脖子,而他耳边轻语道:“如果你做到了,我会很为难的啊……”
泰麒闻言,也靠着她的脑袋轻笑一声。
耳鬓厮磨,一室暖意。
泰麒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麽安稳,他看着臂弯里熟睡的臻业,眸光里终于出现了笑意。
翌日
仁重殿的女官前来服侍泰麒起床时,泰麒已经披着寝衣在案前看书了,臻业亦然。
“台甫,请洗漱。”女官忽视泰麒身边的臻业,上前跪在泰麒面前道。
泰麒有些不悦,然而他历来的好脾气不允许他发怒:“好的,主上已经起身了吗?”
女官擡起头,瞥了臻业一眼:“夕花已经去服侍主上起身了。”
泰麒点头,站起身任由女官为他穿好朝服,吩咐道:“我去前朝了,你们照顾好——留姬。”想了想,泰麒还是没有说出臻业的名字。
女官眼神闪烁地看了臻业一眼,後者似笑非笑。
泰麒正要去侧殿用早餐,又担心地看了臻业一眼,只见臻业含笑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示意,思及臻业自幼长于宫廷,他才稍稍松了口气,先行离开去侧殿。
留下的女官们见泰麒离开,便不再维持半分和宛,满脸都是对臻业的不屑。
臻业却只是疏冷地弯唇,清越而优雅的语调道:“宫廷礼仪见礼篇第二章第四节第一条是什麽?”
女官脸上稍有些得意地回道:“面见上位官员贵人,行伏礼,未经允许——”说到这里,女官脸色一白,惊惶地擡起头,见臻业美丽的黑眸中蕴着莫测的笑意,不由浑身一颤,再度伏下去。
臻业轻缓地一笑:“明白就好,为我更衣吧。官员妻子的衣服,品阶,比照台甫就好。”
女官的声音有些颤抖:“可是——”
臻业轻笑一声:“我知道没有,比照州侯罢。”泰麒身为台甫的同时,也兼任着戴国首州——瑞州州侯的位置。
“是。”
女官取出一套华贵的长袍,谨慎地为臻业换上。
直到臻业同样前去侧殿,女官和下面的侍女们才稍稍松口气。
——这个海客的气势,竟然不输给主上!
泰麒见到臻业一身华服,眉目含笑,微笑着示意他左手边的位置。
王宫中位次以右为尊,戴国之中,泰麒之右,唯有泰王可居。
臻业从容地落座,举止礼仪挑不出一丝差错。
“都下去。”泰麒道,他并不喜欢他人插足他与臻业的世界。
女官们退下後,泰麒和臻业才开始用餐。
戴国百废待兴,即便是泰麒的用度,也并不是正常台甫的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