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语一字一句敲击在我的心上,悦耳丶醇厚丶平和却又振聋发聩。我愣愣地回望着他,内心五味杂陈。这场以我的心理咨询为由展开的谈话进行到现在,与其说是我在向他请教,不如说是他借此向我倾诉。这些话不知在他心里藏了多久,没有今天这个契机,以他内敛被动的性格恐怕永远也不会说出口。
气氛变得紧张又伤感,仿佛我明天就要去跟伏地魔决斗似的。我把剩下的茶一口气喝完,庄严地向他承诺:“教授,我会努力的!”
“努力什麽?”他反问道,像课後抽查知识点。
“呃……努力做一个沉稳的人?”
我很高兴自己错误的回答能博得斯内普一笑,虽然这让我有些羞愧。他勾起唇角,摇了摇头:“不会的,你本性难移。”
不要这麽轻易就下结论嘛!我不服气地想着。
“我说那些是想让你自己心里有数,免得以後再从什麽‘高年级’那里吃了苦头後又跑过来影响我工作。”斯内普悠悠地说,“还有,在你练习那个距离成功遥遥无期的守护神咒的间隙,可以学一下大脑封闭术——我是说,通常意义上的。”
“唔,怎麽学呢?跟谁学呢?”我疑惑地问。那个“不是通常意义”的大脑封闭术还在,我该如何让新的学习顺利进行呢?斯内普抛下这句话後便又扯过一旁的高年级论文,看样子他并不打算为我指点迷津,这场心理咨询谈话似乎单方面结束了。
接着,他的回答证实了我的猜想:“这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记得写一篇学习心得,作为你这次‘心理咨询’的费用。”
……看样子这个不能蒙混过关了啊。
“茶杯放桌子上,你可以走了,不再心碎小姐。”
我忍住想要吐槽这个新代号的欲望,放下茶杯轻声说了声再见便离开了办公室。临走时我特意看了一眼,茶杯里的茶叶渣乱七八糟的,像极了我接下来的生活。
万万没想到,最後帮助我灵光乍现的竟然是艾恩斯——严谨地说是艾恩斯的笔记。
虽然那次我没能把它带走,但之後多次的软磨硬泡下,斯内普终于允许我在办公室誊抄它。我挑选了一些容易遗忘的知识点记在了自己的笔记本上,时不时温故知新。这次我毫无头绪,便打算随便翻看一下笔记找找灵感,本来不报任何希望(因为艾恩斯的笔记里没有和大脑封闭术有关的内容),但我却意外看到了这个:不可标绘咒和不可追踪咒。
我还记得那天就是看到这里被斯内普打断的,之後我便在办公室睡着了,还做了一些梦,梦里……不对啊!我在想什麽!赶紧打住——
不可追踪咒和不可标绘咒有着同源性,他们就像咒语里的“近义词”,只是适用的对象不同。以此类比的话,大脑封闭术和另一个咒语也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不过它们是“反义词”——摄神取念!
我现在无法实践原本就具备的大脑封闭术,只能另辟蹊径,从摄神取念入手了。没有最坚固的盾牌,就要磨一把最锋利的长矛——说不定还更有用处,毕竟,“最好的防守是进攻”嘛。
亲爱的斯内普教授啊,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的本意,但以我有限的理解水平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要怪只能怪你当谜语人!
学习摄神取念的第一步:找一个愿意无私奉献自己思想的志愿者。
“……黛西,你愿意帮帮我吗?”
“ForyouIhavetoriskitall~”黛西深情地唱着。我知道这首歌不该出现在这个年代!但我实在对二十一世纪的流行音乐念念不忘,便用跟原唱相比惨不忍听的技巧翻唱了一些录在小薇里。黛西是我唯一的听衆,现在她已经可以自己唱出几首了。真遗憾也真庆幸她没听过原版。
“说正经的。”我按住她躁动的手,“我想实验一个魔法,但它需要两个人共同完成。”
“什麽魔法啊?”黛西好奇地问。
“这个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要等到第二阶段。”
“啊?”黛西咽了咽口水,“……这个魔法,它打人疼吗?”
“当然不!”我连忙解释,“它只会让你觉得有一点点受到冒犯……但不会带来□□上的感觉。如果我把它彻底学会,它甚至可以不産生任何异样的感觉——但到那时我是绝对不会不经允许对你使用的。”
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黛西的表情。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学习任何魔法都不能以失去她做代价。如果她表现出抗拒,我会理解并尝试寻找别的搭档,或许随便抓一个路过的格兰芬多?
黛西欣然应允了。我如释重负地搂住她,并承诺会把她写进心得体会篇末的“致谢”里交给斯内普。
“啊?我还以为是卢平教授……”黛西似乎患上了严重的“恐斯症”,听到斯内普的名字瞳孔都会微微颤抖。
“你怕什麽!斯内普又不吃人!”卢平反而真的可能会……不过应该是只咬不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