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徐哲远言语一顿,问,“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当然可以。”
顾渊能够听出徐哲远言语中的善意,他并不介意多一个斯文有礼的亲舅舅。
原书中没有出现这一段“认亲”情节,更没有交代“小草包”亲外婆家的情况,结合书中顾思明关于他前18年在顾大城家的凄惨生活境遇,顾渊一直以为“小草包”的亲外婆家可能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没想到,亲舅舅竟然是一个十分年轻有为的白衣天使。
顾渊有点想不通,用舌尖舔了下被他顶到腮边的薄荷糖,笑着问出心中疑惑,“不过我有点想不通,舅舅为什么没打算跟我相认?”
徐哲远沉默了一瞬,说:“因为听思明说,你对自己的身世很排斥,并不想跟我们有过多的牵扯。不过你到底是我姐姐的孩子,听晏瑜说你受伤以后,我就借职务之便做了你的管床医生,想着或许可以和你成为朋友,以后也能以朋友的身份照看你一二。”
顾思明这个小病娇,心思坏得很啊!
他可没在顾家提过“小草包”的亲外婆家,只哭诉了他在顾大城家的不容易。
就“小草包”那个傻白作,以他那小病娇说什么他信什么的傻德行,能够和徐哲远成为朋友才怪!
小病娇这是生怕“小草包”有翻盘的可能啊!
顾渊无声地冷笑一下,声音里装上满满的元气,笑着说,“我还说堂堂普外科第一把刀,怎么突然成我的管床医生了,还以为是我干妈托了关系以权压人,到头来原来都是舅舅对我的爱啊!”
徐哲远失笑,仿佛也在顾渊这一声顽笑里松了一口气:“你不介意就好。”
“我怎么可能介意啊?”顾渊扬声惊叹,“我以前是不知道我还有这么优秀的舅舅,不然早就登门拜访了,哪儿还用劳烦舅舅这么曲线救国的呢?”
“你不知道……”徐哲远重复了半句,话锋戛然而止,沉默了一瞬,笑着邀请顾渊,“现在你知道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来家里玩。”
“我当然愿意,就是有点不巧,我今儿回郾都了……”顾渊琢磨了一下,他从明天开始既要上课,又要筹备工作室,还要给傅二舅去做助理,估计会忙成小陀螺,不到寒假恐怕是很难有时间回信都了,只能一个承诺许到了两个月以后,“等放假吧!放假回去以后,我一定正式登门拜访。”
说完,顾渊玩笑道,“提前去认认门儿,过年的时候好去找舅舅讨红包儿。”
徐哲远大笑:“没问题,到时候一定给你包一份大红包。”
“哎!那可就这么说定了!”
顾渊眉开眼笑,心里实在有点好奇“小草包”外婆家的情况,不禁拿捏出神秘兮兮地口气,跟徐哲远套话,“舅舅,你偷偷告诉我,我到时候能讨到几个红包?”
“至少四个,你外公、外婆,我和你舅妈的红包是稳妥的。”徐哲远笑着说,“如果你愿意和家里这边的亲戚牵扯,那能拿的红包可就多了去了。”
好的,信息get!
外公外婆健在,亲妈只有徐哲远这一个弟弟,但外公外婆家亲族繁茂,亲戚关系处理得十分融洽。
应该算的上是一个积善之家。
顾渊当然不可能真贪图那几个红包,笑着道:“到时候我还是先拜访外公外婆和舅舅舅妈吧,一下子认太多的亲戚,我怕我到时候脸盲失礼。”
“都随你。”徐哲远好脾气地应下,旋即笑道,“不过,你不是已经见过晏瑜了?他是我亲表弟,小时候在我们家一起做留守儿童的时候,他可没少受你妈妈照顾,你要是不介意地话可以先认下这个小表舅。”
好家伙!
晏瑜竟然也成他舅了?一通电话两个舅,“小草包”的舅舅有点多哦!
想起京剧《红灯记》里那句“我家的表叔数不清”,到他这就是“我家的表舅数不清”了吧!
顾渊脑补得过于欢乐,瞬间笑出声来:“哎,这可就巧了,我跟他叫了这么长时间的哥,到头来他竟然是我表舅。”
晏瑜的家世可不简单,往上数祖上四辈都从警,妥妥的警察世家。
见微可知著,“小草包”他外婆家可能不如顾家大富大贵,但应该也不是一般的家庭,至少应该不至于叫小病娇看病还要靠“昱阳小天使基金”。
小病娇故意隐瞒了外婆一家的照顾好装可怜?
还是另有隐情?
左右傅二舅和池昱下班还要等一会,顾渊闲着也是闲着,想不通就直接向徐哲远八卦了:“舅舅,我冒昧问一句,我之前一直听思明说他这些年过得很不好,说一句是在地狱里挣扎也不为过,您和外公外婆就没想过接他脱离苦海?”
“这事要是细说,话就长了。”
徐哲远沉默了一瞬,带着几分伤感地道,“当年你妈妈突然要嫁给顾大城,你外婆坚决不同意,闹到最后,你外婆扬言你妈妈要是执迷不悟就和你妈妈断绝母女关系。”
“你妈妈不顾你外婆的反对,跟着顾大城走了,真就断了和家里的联系……”徐哲远轻叹,“你外婆这个人很强势,从来都不会服软,你外公也被你妈妈气着了,我当时刚好在国外求学。”
顾渊懂了:“所以就真断联系了。”
“是。”徐哲远声音变得有点冷,“再得着你妈妈的消息,是她跳楼,有人报了警。”
好好的闺女,跟个不着调的男人跑了,再得着消息即是自杀身亡的死讯。
顾渊光听着徐哲远言简意赅的复述,都忍不住替老人家难过:“我听思明说,是在他六岁那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