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道:“可曾如何?”
跟异性聊这种话题着实尴尬,沈辞磕磕巴巴道:“他们可曾……那个……同、同房过?”
芍药道:“哦……你问这个,应当都有的呀。”
沈辞道:“那姐姐可知,他们同房时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就奇怪的事?”
芍药晃团扇的手停顿住,一脸惊诧:“呀!你们仙门的人也这般不正经呢?”
沈辞拱手赔礼,“姐姐,我真是为了查案,凶手极有可能是在他们相处时下了黑手,烦请姐姐细想细想。”
芍药半信半疑,“果真?”
画舫的倌人们平日无事都爱聚在一起唠嗑,交流妆面脂粉,八卦前一晚哪家郎君又为哪位红粉一掷千金,对于来客的底细喜好无有不谈。
“我与雪兰认识多年,交情尚可,至于其他故去的四个姐妹,也算有些往来,嗯……她们的相好个个都是嫩瓜子,能玩出什么花样?不都那么回事儿嘛,没甚新奇的。”
芍药不以为意,欣赏起十指上颜色艳丽的丹蔻,忽而忆起一事,“对了,有一回听雪兰说,吴家小郎来找她过夜,两人正温存着,莫名其妙后脖子一凉,之后几天,脖子一直发酸。”
“当时她与我们姐妹说时,我们还笑话她来着,让她与吴家小郎多省点劲儿,不过后来几日,我又听到有姐妹谈论说脖子酸。”
沈辞沉吟:“脖子酸……出现这个症状都有何人?是不是就是遇害的那几人?”
“画舫嘈杂,来来去去那么多人走动,我只是路过时听到一耳朵罢了,记不清了……”芍药费心思索,半晌才若有所思地点头,“好像……是有她们几个,哎哟!你说奇不奇怪,落枕还能传染人的?”
沈辞还待问些什么,芍药却似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猛盯住沈辞,“呀!小郎君怎么脸红了?”
“我……”沈辞摸摸自己的脸。
“我当小郎君是个孟浪人,怎得不过问了几句房中话便臊成这样?郎君莫不是……还没开窍呢吧?”芍药愈说,身体愈往沈辞身上挨近,声音酥软,呵气如兰,颇有调笑之意。
沈辞一边后退一边伸手阻拦,臊得不敢直视芍药,害羞地抗拒道:“诶……姐姐,你别这样。”
“师弟。”
身后蓦然扬起一道熟悉的清冷音色,宋璟不知何时踱步过来,沈辞看到救兵:“师兄,你来了!”足下借机连退数步,疾步奔向宋璟。
宋璟漠视前方风情艳丽的女子,回顾沈辞:“你做什么?”
沈辞道:“我……查案。”
“哼,没意思。”被冷落的芍药意兴阑珊,状作嗔怒地跺了跺脚,转头扭腰离去。
沈辞再次道:“师兄,我真是为了查案。”
宋璟道:“你有收获?”
沈辞连连点头,“我们去找单师兄和林师妹。”
锦簇坊内,四人坐于其中。
“先前我们一直奇怪为何每次死者都固定是一男一女,刚刚我忽然想通了,那魔物想摄取的不单单是少年人的精元,而是阴阳和合的精元,这就是触发魔物现身下手的诱因。”沈辞与众人分析:“我打听到,每桩命案的受害者在相处时都曾出现过脖子酸痛的迹象,想必,那定是摄人精元后留下的痕迹。”
其余三人陷入深思。
宋璟道:“回光返照术便是从后脖颈的风府穴下手。”
“沈师兄的论述在理,不过……为何仵作检查尸体的时候,没发现死者脖子有异样?”渺渺疑惑发声,边说边忍不住拧起眉头,面显不适:“这魔物邪气得很,到底是会什么东西?”
单郁沉声道:“尸体损毁严重,体表难以辨析,留意不到也属常理。”
沈辞赶紧问:“当前还有无人身中回光反照术?”
单郁道:“我和林师妹排查了坊间所有人,确认暂时无人出事。”
宋璟道:“上一桩命案是六天前,间隔够久了,魔物很快会再出来觅食。”
单郁当即拍案:“布伏魔阵,将十二坊全部包拢住,来个瓮中捉鳖!”
沈辞有分歧:“单师兄,此计虽也稳妥,但秦淮畔这么大的地方,鱼龙混杂人目众多,若魔物匿在人群中难以分辨,搜查起来太麻烦,依我看,不如设计将魔物引出来。”
单郁道:“如何引?”
“自然是魔物想要什么,我们给什么喽——”沈辞胸有成竹,心中早有打算,“我们就来一出钓鱼执法,主动成为目标,还愁凶手不现身吗?”
单郁与林渺渺不懂沈辞所说的钓鱼执法为何意,反应稍慢,宋璟意会了,“你是说,找两名男女假意和合,引魔物上钩?”
沈辞道:“正是!”
此话一出,立刻遭到单郁驳斥,“胡闹!岂可为了诱敌而牵连无辜之人?百姓没有修为无法自保,若出意外我们如何担得起责任?”
沈辞面显无辜,“单师兄,且听我说完好吧,既然不想将秦淮坊的姑娘牵扯进来,我们自己人假扮不就成了。”
“自己人?”单郁表情欲言又止,有话没说尽。
沈辞明白他在顾忌什么,主动道:“做做样子便行,重点是要把这噱头闹大,场面做足,最好秦淮十二坊人人皆知,让凶手不得不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