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麽跟之前说好的事儿不一样了啊。
不是说好了由他耍嘴皮子,虽然是利用下林家姑娘的婚约,可是本来是要拿北静王家的水淳顶缸的麽?
这怎麽又换了馀泽了呢。
其实他早知道水淳家里头已经给他内定了婚事了,故此他才提议用水淳顶缸的。
这不单是因为此前林家姑娘给了灵药救了水淳一命,更好圆过去这个事儿,还因为他的确也是存着些私心的。
不过,他知道自己对林家姑娘的心意,完全不会受这些事儿的影响。且他本也并不觉得这事儿有多大。
而这种婚约的传闻,虽然最是损害姑娘家的名声。对一般的闺秀来讲,当然可以算的上是致命的。但是根据他对林家小姑娘的了解,她是绝对不会让她自己有任何损伤的。
他宗祈看上的女人,怎麽会那麽弱?
若她真的如同寻常娇弱的闺阁小姐一般,他也就不会对她如此念念不忘了。
况且这个所谓的“做媒”的事儿,本就是拿来应付太子的,找了水淳这个已经有主的来顶缸,到时候寻个机会也好给他们搅黄了。若是换成了尚未说亲事的馀泽,那可就说不准了。
而且,不要当他看不出来,馀泽那个小子,其实一直都默默关注着林家小姑娘来着。
只不过,因着他是他们这“三人帮”中年纪最小的,而且是从来存在感都最低的,所以,他没往那边儿想罢了。
难道,他防了半天的水淳反而没事儿,倒是要在馀泽这个小沟渠里翻船了麽?
这可绝对不行啊。
他这里不过只是略微出了一会儿神,这点子神色上的异常却早已经落入太子的眼里。
这倒是给太子因为落实了自己被算计而愈发阴霾的心情带去了一丝曙光。
因着这一位太子殿下原本就因着今儿被算计过来这事儿郁闷的要死,见到自己这个十六弟也吃了瘪,他还是很有些受到了安慰的。
毕竟算起来,他也算是今日事件的罪魁祸首之一嘛。
自己都这麽抑郁了,他怎麽能那麽快活呢?
必须不能够啊。
独抑郁不如衆抑郁,太子殿下一向照顾弟弟,故此,他便“好心”地问了宗祈一句道:“老十六,你那是什麽表情?怎地你也是头一回听见这个事儿麽?你今儿竟不是为了你家那个馀大人家里出来的小伴读,来做媒的麽?”
宗祈心中一惊,当然知道此时不是寻常时候,根本没有时间让他来纠结这些儿女情长的事儿。
他既然也走上了争夺那把椅子的路,身後也已经有了支持的人,那麽便就再也不能像之前那麽任性地恣意妄为了。
特别还是在这种羽翼未丰的时候。
更是要忍耐。
想到了这里,宗祈便就笑道:“我当然吃惊啊,我原是为了别人来的。哪里知道,我们小馀公子,竟然已经捷足先登了呢?虽然要先对馀大人丶林大人并林姑娘和小馀你道喜,但我今儿这头一回做媒,却就竟然弄出了这麽个乌龙,倒也真是砸了我的招牌了。”
到了这个时候,他只能庆幸他还没来得及把水淳说出来,不过,至于这个痴心公子到底是谁,也已经不重要了。
反正,今儿的重点是人家林家和馀家正在商量婚事,他这个不素之客直接跑来想给人家已经在议着亲的姑娘说媒,压根儿跟什麽“结党营私”没有半分关系。
话说到这里,似乎已经很清楚了。但是太子因着心中实在不忿,总觉得就这麽回去实在不甘心,又看了看书房内的几个人,目光忽然便就落在了代钰的身上。
似乎有些“福至心灵”般地,他便就又寻了一个新的法子来验证一番林如海说的这个话是真还是假了。
这林家小姑娘看着还不到十岁,想必是最好突破的。
只要她露出了破绽,承认这一切都是假的,他便可以戳穿他们这个“假议亲丶真结党”的骗局。
想到了这里,他便朝着代钰露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温和地道:“小姑娘,你同孤说,你今儿可是要同这位馀家小公子议亲麽?”
这话一问,全场诸人面色都是一变。
包括馀泽在内,都对太子这忽然的“神来一笔”有些招架不住。
这句话看着简单,但若是回答的不好,很容易便会落下口实。而太子,从来不是个单纯的傻子,若不是这样,他也就没机会从被废的太子又重新变回了太子了。
只不过,如此突然的情况下,大家夥儿想得点子再好,也无法传达到代钰那里去。
一切就只有靠代钰的临场发挥了。
馀泽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来,却忽然听见代钰淡淡的声音自旁边传了过来:“回太子殿下的话,臣女尚未同馀家公子议亲。”
【作者有话要说】
精疲力尽的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