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柊小姐,我问完了,呀?妳怎麽了?好像很紧张?难道刚才的话里,有什麽是假的吗?」
他暗哑的嗓音带着无形的压迫,尽管脸上还挂着笑,但阴冷的气场却笼罩着他,使人不住的发抖,
「喔?我在说什麽,妳怎麽敢骗我呢?」
森鸥外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放心吧,虽然妳是情报部部长,我也只有在进行必要性任务时才会通知妳,并不会影响到妳的作息。」
知默听後却呆愣在原地,似是被他突如其来的和蔼慑到。
不等她回应,森鸥外又说,
「我要和妳谈的事已经谈完了,妳先出去候着吧,太宰君,你留下。」
她看见太宰治点了点头,将她拉到自己身後,看见自己退了出去,腿还在发抖,直到走廊上的窗户映出自己有些惨白的脸色,她好像才恢复些许神志。
刚才,她没有说出来,她守住了隼翼先生的事物,可是为什麽?
她不该是这样的…
不对,在变成现在的自己之前,她好像本该如此,重情重义丶不刚愎自用,不自私自利,不凉薄寡淡…
泛凉的手指再次触上真理中的自己,知默空洞的眼中,闪过一抹情绪,
那会是恐惧吗?
怎麽可能。
她现在已经没有什麽好怕的了,毕竟她连自己的生命都不在乎了啊。
只是,她突然想起了,几年前站在镜子前的小女孩。
她眼里闪烁着希望,虽然沉稳安静,但举手投足间,却都是满足的安宁,幸福的日子洋溢在生活里,使女孩容光焕发。
「真是令人嫉妒啊…」
那时的自己。
所以说,死不了真的很痛苦,只能一直做无谓的挣扎。
她的眼神渐渐变得阴鹜,早知道是错觉,就好了,如果能早一点结束痛苦,她也不会被困在这世界这麽久。
隼翼先生说,夏洛特是她人生中的际遇,是上天给她的礼物,可是知默不想,她可是对拾物者讨厌至极,明明都决定要死了,为何偏偏,在快成功的时候找上她,害得她又蹉跎了这麽久。
知默凝神之际,身旁突然一阵温热,黑发少年轻轻地窝在她颈间,鸢色的眸子注视着她的映像,
「知默在想什麽呢?好想知道啊。」
发丝相叠,二人的身影黑白交杂,知默语气中有些惊讶,
「太宰君…?你与森先生的谈话结束了吗?」
太宰靠着她,许久,也才应了一声。
他不会告诉她,十五分钟前,森鸥外跟他讲完话後,他一走出来就看见知默抚着玻璃发呆,而他只是站在不远处,就这麽看着她,直到她说出了那句,
「真是令人嫉妒啊。」
太宰彷佛看见这个少女周身环绕起一股悲伤,她眼里的光景向往着死亡,有一瞬间,他害怕她就这麽打开窗户跳下去,于是他才走上前,做出如此亲昵的动作。
只是自己明明知道,就算她跳下去也大概率不会死,
他为什麽要这麽做?
太宰治对自己下意识的行为感到不解,只是看见女孩因他动作而泛红的耳根,
他的心头,
却盈起莫名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