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垂死挣扎
在这漫长无比的三秒内,拉文德迅速完成对局势的判断:眼下她已山穷水尽,除了把最後一件护身工具交出去外别无他法。
说实在的,她真不想就这麽把最後一丝希望亲手断送敌人手上,并且就算她现在暂时保住性命,没了那至关重要的救命麻醉药,她之後还是会死。
早死晚死的区别而已,但至少她不能死在梅斯·佩罗斯这个心理变态的自大狂手上,成为他的战利品之一,用死亡为他那可笑的返老还童药统治世界计划铺路。
让她再挣扎下吧。
“一”从梅斯·佩罗斯嘴里说出来的几乎同一瞬间,拉文德向他认输了:“解密的钥匙就在我的这块手表里!”
拉文德手指颤抖,吃力地用左手从口袋中拿出麻醉针手表。
梅斯·佩罗斯对她这副绝望的样子感到满意:“很明智的选择。现在,我要你立刻下床,面朝着我後退到墙角,把你说的东西放下,别想着用微型炸弹之类的东西耍花招。”
拉文德只好强忍剧痛,挣扎着离开临时拼凑而成的手术台,颤巍巍地踩在地面上。
每走一步就会有一股撞击力通过全身的肌肉直冲脑门,疼得她眼冒金星,差点半路摔倒。
梅斯·佩罗斯的目光紧紧盯住拉文德,确认她没做任何手脚,才在她再次坐回手术台上後狐疑地走向墙角,打算对这块看似平平无奇的廉价表一探究竟。
拉文德看着他迈着懒洋洋的步伐,逐渐和自己拉远距离。接近于成功的激动心情,加上他的过度自信,梅斯·佩罗斯并未发现空气中産生了微妙的变化。
等他察觉到不对劲时,为时已晚。他的脚步不复先前的稳健,并且随着他的前进,滞涩感愈发明显。
一丝不安涌上心头,他回头看向拉文德,她沉稳的寂静和他身体的反应形成一种诡异的对比。
梅斯·佩罗斯徒劳地试图用手撑住墙壁,拉文德的身影开始模糊不清,像是一团摇曳的影子。大脑蒙上一层薄雾,他想说些什麽,声音却卡在喉咙中无法蹦出。
他连一句“Fxxk”的脏话都骂不出来,最终脚下一软,瘫倒在地。双膝猛烈撞击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比刚才汤普金斯摔倒时还要响些。
看到刚才还不可一世丶掌握她生杀大权的嚣张男人如今像个尸体似的一动不动,拉文德心里备感宽慰。
汤普金斯医生在介绍时说佩罗斯是搬运工,但并未提及要和他一起进行手术,因此她大胆猜测佩罗斯并不知道她的特殊体质,关于“拉文德·托伊”的秘密他其实知之甚少。
拉文德大致推导佩罗斯的逻辑推断:她能被夜翼救下并送到这个正在进行机密项目的实验室,只有可能因为她是这个项目的知情者;加上项目名称的“LT”,她的首字母缩写,让佩罗斯确认她与药物之间关系匪浅,其馀的他并不知情。
不幸中的万幸,她又一次赌赢了。
看来拉文德这种凡人并不能使这位真理的探索者感兴趣,而他正是栽在这一点上。
拉文德在心里发出嘲讽:“梅斯·佩罗斯,看来你的生理知识学得不到家,甚至连提前了解病人用药史这件事都没做。”
不然他或许还有机会从汤普金斯医生那里套到话,知晓她对于麻醉药的免疫功能,以及那块麻醉针手表里安装了气化喷头。
迪克·格雷森——又或者是夜翼——将麻醉针改装成气雾剂,是因为她在之前的射击训练中命中率奇低,经过这样的改动便可规避这一弱点。今晚这根麻醉针本是作为手术药剂使用,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回到它原本用作护身的用途。
*
拉文德暂时安全了。
她从桌上搜刮汤普金斯医生用剩下的止血敷料和绷带,把剩下的小半管奈福泮止痛剂注射进体内,终于恢复了一点活动能力。
但情况仍不容乐观,她手上能用的包扎材料太少,一个外行人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给自己处理伤口也绝非易事,眼下她仅是减缓了出血速度,人体失血昏迷的临界点大概过会儿就会来临。
她上前查看汤普金斯医生的状况,或许是因为医生也参与到APTX4869研究中,存在利用价值,梅斯·佩罗斯没对她下死手,但显然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尤其是在空气中存在大量麻醉气体的情况下。
救命药用光了,做手术的医生也暂时醒不过来,死亡的阴影笼罩住她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