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珍珠原本就白的脸,因为连日的劳累,越发苍白。
楚留香伸手,将人扶了进去。
把马拴好的陆小凤,孤零零一个人站在小道上。
浪子:“……”
敢情就他一个没人疼丶没人爱。
四人已落座,只有花满楼往旁边挪了一下,给他留了半个位置。
陆小凤酸唧唧地坐下,说道:“今夜的月色,真是好看。”
青山枕月眠,翠荫伏地。
清风徐来,如青荇在水,波光摇曳。
能不美麽?
可如此美景,只他一人孤身只影。
好不可怜。
军校生没有什麽文艺细胞,闻言只是擡头看向窗外月。
月在树梢,浑圆莹润,散着熠熠月华,确实好看。
竹枝枝便干巴巴地附和了一句:“挺圆的,好看。”
陆小凤:“……”
花满楼微微提起唇角,笑了。
浪子也笑了。
——是他错,对牛弹琴还要问曲音何如。
——是他活该得不到想要的回应。
陆小凤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姿态,都显得造作了,像是无病呻吟的闲人。
想着,他就忍不住发笑。
浪子是真的很容易就开心,所以他的朋友,也大都很快乐。
——有个容易感到快乐的人在身边,总是件快乐的事情。
快乐的陆小凤摸着自己的肚皮,有些奇怪地喊了一声:“小二?”
怎麽那麽久了,还没有人上来招呼他们。
连茶水都没有一口。
柜台後面冒出来一个不到十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看起来聪敏机灵,跟一只小狐狸似的,脸上还有块几乎从眼角到嘴角的伤疤。
那伤疤看起来已经很久了,有些浅淡,但眼角那一处还是很显眼的。
即便这样,还是丝毫不损这孩子的俊美容貌。
“客官找我有事?”他有几分懒散地问道。
人刚冒了个头,又趴了下去。
陆小凤就更奇怪了:“你们这小店,不招待客人?”
他们刚才看到的炊烟,莫不是假的?
小男孩指了指几桌趴着睡觉的客人:“客官没看见,他们都在等着?”
这孩子说话半点也不客气,要换了个脾气不好的,得倒大霉。
幸好他们这里面的人,大半脾气还不错。
唯一一个脾气冲的黑珍珠,被少女和楚留香按着,发作不得。
“你还不舒服,可别把自己气着了。”楚留香低声安抚黑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