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任帮主和任夫人对南宫灵并不差,外人也难以轻易撼动他们之间的感情。
除非是至亲告诉他,任慈其实并不是他的恩人,而是他的杀父仇人,他要是继续孝顺任慈,就是认贼作父。
如此,南宫灵才有可能背叛养恩。
“花满楼说得对。”陆小凤琢磨道,“只是就算我们知道了,那又怎麽样,南宫灵也不会主动将他兄长的名字告诉我们。除非……”
浪子没有把话说完。
花满楼默契接上:“除非我们让他不得不说。”
“没错!”陆小凤兴奋道,“所以我们还得想个办法,逼南宫灵一把。”
说起这些事情,浪子可就精神了。
他原本歪斜的坐姿都端正了,神秘兮兮地让大家靠过来,小声说话。
油灯被推到了一角,散着昏黄的微光。
微光将他们轻轻拢住。
一番密语之後,黑珍珠心情舒畅了不少,终于愿意回到自己房间去。
竹枝枝也回房了。
她的伤口已经全部愈合,可以泡澡了。
欢乐的少女,将自己浸到了热水中,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这种感觉,就像是长途在外奔走回到家,脱下鞋子的那一刻,总算是整个人由内而外的彻底的轻松下来。
蒸腾的热气爬上少女的脸庞,将她脸色润红。
古武时代没有泡澡的浴液,只有半篮子新鲜的花瓣。
少女一股脑倒了下来,闭眼往身後靠去。
就在这时候,一把精钢剑,横在了她脖子上。
隔壁房间的人,对此毫无觉察。
陆小凤也泡在桶里。
他趴在桶边,揶揄隔着一扇屏风的花满楼。
“花满楼,我刚才见枝枝姑娘那铁笛上,似乎坠着一块十分眼熟的玉坠。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之前寻她的时候,你日日夜夜都在雕玉。我本以为,那玉是你扇坠上那一块,没料到,原来竟是比翼双飞的两块。”
那竹枝形状的玉坠,一块枝叶向左舒展,一块枝叶向右舒展,将两个合在一处时,就像是双飞翼一样。
其中寓意,浪子哪里能够不明白。
“你自己乱想就算了,别在枝枝面前乱说话。”花满楼不由得摸上了那块玉坠,嘴角也不由得翘了起来。
陆小凤调侃道:“怎麽?你一片痴情,难道还怕我说了?”
君子一笑,道:“痴情是放在心里的,不是挂在嘴上的。”
浪子龇牙。
嘶——
酸。
酸死了。
陆小凤拿毛巾把自己的脸盖住。
没眼看。
水波荡开一圈涟漪。
花瓣微微晃动。
“别动,不然你的脑袋就不保了。”
说话的,是一道男声。
声音是僞装过的。
竹枝枝能听出来。
她没有回头,只是垂下了眼眸,道:“我要是不动,你会放过我吗?”
身後的男人没有回答她,只是说道:“秋灵素那个女人,将什麽东西给了你?”
少女眉毛一擡,嘴角提起。
“你是南宫灵?”她猜测道。
虽说是猜测,但是语气却十分笃定。
身後静默了几秒,那僞装的声音便被撤掉,换成了竹枝枝最近常常听到的男声。
“没错,是我。”南宫灵移动着自己的脚步,挪到少女摆放衣服的屏风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