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丶是有点。”
森胡桃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已经吵醒沢田纲吉两次:
“对不起,我没想吵醒你……只是想出来看看。”
“没关系。”沢田温和地拉着森胡桃的手,“你愿意和我说自己的烦恼,我很高兴。”
胡桃愣愣的,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如此直白的好意。
他带着森胡桃回房间,一直牵住她的手,直到上了床:“这样可以吗?”
他侧坐在她一旁,这下这张床不仅仅有了他的气息,直接有了他的实体。
沢田纲吉像是哄哺乳期的婴儿一样,坐在一边,用手由下往上轻轻地拍她的背:
“会好受一些吗?”
这个人在做什麽啊?
森胡桃完全被这种超出待遇惊到了,她一边看着沢田纲吉温顺的面容,一边走神想着:
如果习惯了有沢田在,我以後还能正常睡着吗?
我不会成为他嘴里那个小时候“被宠坏了”的样子吧?
森胡桃突然就开始杞人忧天,她迷茫地问:
“你会这样陪我到什麽时候?”
“直到你满意。”沢田却自然地说。
一种温暖的东西从眼睛深处慢慢涌上来的感觉。
在此之前周围虽然比较安静,但还是海浪敲击船仓和鱼跃出海面的声音,然而那一瞬间,所有声音都不知被吸到什麽地方去而消失了,森胡桃的耳中只回响着沢田纲吉那静静的声音。
她的心因为脸红而虚弱,为了掩饰尴尬,她收敛起哑然的表情,故意装作自然地说话:
“那丶你要不要睡进来?”
森胡桃掀起被子的一角问他。
她像在说服自己一样地说:“因为是你的床,一人一半才公平。”
空气中是令人精神紧绷的安静。
沢田纲吉没有说话,也没有笑,锐利的金棕色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这种气氛下胡桃开始变得不好意思,她自我检讨是不是说了奇怪的话:
难道一半也太过分了吗?
如果他不满意的话,那我只要睡床边就好了,四分之一就没事……
良久,在森胡桃要改口之前,沢田纲吉喉结微动。
他点头:
“好。”
*
掀开被子,安静地躺在另一边,两个人没有接触到彼此。
在沢田躺进来後,森胡桃奇迹般的有了睡意。
明明之前只是感到沢田的气息都难以忍受,而现在睡在他身边,她却并不感到难熬。
她自己都没办法解释沢田纲吉身上带给她的安心感。
视野里的天花板逐渐模糊,半梦半醒的时候,森胡桃回想起自己和太宰的对话。
梦里没有起因,应该是自己说什麽,太宰却假装没听到,不给她回应,两人吵了起来。
太宰:“因为只有你这种没有羞耻心的笨蛋才能直抒胸臆吧,我们大人都是有自己的城府。”
森胡桃:“可是你那样兜兜转转说出的话,根本就没有意义了!”
太宰治气势凌人地俯视她:
“笨蛋,如果你要感谢一个人,不是会带上礼物吗,去精品店一个个对比挑选下来的礼物,难道就无法表达诚意吗?”
他低头看森胡桃不服气的样子,难得耐心解释:
“精心修饰过的语言同样是真情实感。”
“像你这样的家夥是少有的,想要互相理解,向对方传达内心的想法,这些都是罕有的东西。”
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