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月宫。
“哎呦,哎呦……轻点
。”
张婴趴在软榻上,龇牙咧嘴地瞅着拿药膏的人,“啊,不是这边。”
“闭嘴,你当我乐意给你涂药!”
公子寒看着脏兮兮的手指,以及黑漆漆的药膏。
他忽然惊醒,等等,自己为何要听公子扶苏的,定又是被这人给用上了激将法。
他阴郁地看向公子扶苏:“凭甚让我给他涂药。”
公子扶苏淡定地净手,回道:“你不是想当太子?”
张婴喊痛的声音都一滞,震惊抬头。
——阿兄,你,你这么敢说的吗?
公子寒也是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公子扶苏:“你,我,你……”
“想当太子可不能磕巴。”
扶苏擦干净手指,声音温和甚至带着点调侃,拍拍公子寒的肩膀,“当太子,得与弟友休戚与共,涂药便是第一步。”
公子寒很想说:鬼扯的太子,那你怎么不涂药!
公子寒恨恨地哼了一声,不看扶苏,道:“我可不会做你所言的……窝囊太子。”
说是这么说,但手上涂药的动作反而重新开始。
古人都有些迷信,而“太子”两字,对那些内心渴求,却从未有过机会的人而言,太有诱惑。
这诱惑强到,哪怕是为了一点可能性的玄学,他都不敢说不吉利的话。
公子扶苏端起一杯茶汤,微笑脸,我自岿然不动。
张婴在内心呱唧呱唧鼓掌。
——扶苏阿兄,白切黑,实锤了。
“趴平!”
公子寒在扶苏那吃了软钉子,看张婴更是不爽,开口就阴
阳怪气,“你也敢受着,不过是一臣之子,幼时福气太大,日后肯定薄命,说不准还是横死……”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小不点伸出了小手指在被子上比划。
“得记下,回头与仲父说,寒阿兄不屑当窝囊太子,认为会横死……”
公子寒瞳孔地震:!!!
“你,你……”
他指责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张婴疑惑抬头。
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疑惑地看向他,仿佛不明白他到底在气什么。
这姿态,模样,尤其是故作无辜的阴险模样。
瞬间令公子寒梦回凄惨幼年,张嘴都忘了说什么。
“扶苏阿兄,阿婴记错了吗?”
“没,你记吧,我替你转呈给父皇。”
公子寒:……
他都已经这么倒霉。
为何还要被两个人联手欺负!
最后,他深吸一口气,然后一言不发地拿起药膏,才道:“趴下!我!会!轻轻!涂!药!”
“寒阿兄别勉强,我还是与仲父说换个……”
“趴!下!吧你。”
公子寒挖起一坨黑色的药膏,他冷着脸,看张婴的眼神宛如黑曼巴昂起身体,即将发出死亡攻击。
这时,门口忽然传来“噗嗤”一声。
张婴一愣,便见到一位身着大红色曲裾襦裙的美妇人出现在门侧,正捂嘴偷笑。
公子扶苏和公子寒皆起身,拱手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