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端
加奈千央紧紧盯着那只怪物。
那丑陋的生物眼珠转了转,接受了这份挑衅。在“好不甘心”的重复话语中向她冲了过来,少女没有停顿,在意识到拉到仇恨值後迅速向外冲去。他们的距离本来就很短,她站在一个安全出口处,外面的小巷子一直没什麽人经过。精准的计算,躲过一次袭击,在下一次听到身後的破空声时,她在小巷深处的阴影还没站定,手中握着的餐刀就已经割破掌心,血珠在空中凝成长鞭,头也不回向後挥出。
被激怒的叫声。看来是成功了,这到底是自己的想象还是现实都不重要了,加奈千央浑身紧绷,已经彻底进入到备战状态,长鞭在下一刻化成熟悉的剑,一个错步躲过膨胀的肉块,借墙壁蹬起,在半空中调整好姿势刺入对方的眼球。
那尖利的叫声简直要震破近在咫尺的人的耳膜,加奈千央一时不察——她的能力对上人要比怪物有用太多,她无法感知到怪物的血液,因此对方的行动轨迹也不在她预料之内,饶是最後一刻勉强躲过那根突兀从面前这家夥体内长出的骨针,侧腰处也瞬间渗出大片殷红。
这份疼痛感如此真实,让还在怀疑现实与虚幻交界的加奈千央脑海中最後一层薄雾也消失殆尽。
她深吸一口气,不再追击,退後了几步压低身形,短短的几次交手她发现对方虽然可以快速繁殖,但也正因如此,移动反倒成了弱项。
暴露在外边的眼球不是弱点,庞大的身躯也不像,
“看来是内核。”
加奈千央习惯一个人自言自语,说出来的话语有助于她整理思绪,连躲过几次攻击,总算有了一个间隙,她毫不犹豫用力,剑身拉长,贯穿了它的内部,随後,从内而外血液爆炸开来,而怪物也开始层层分解。
那个无名且丑陋的家夥停止了尖嚎,最终整个爆炸开来,她一时没躲开,身上顿时被溅了一身奇怪的汁水。伴随着奇怪的味道涌入她的鼻腔。
好吧,真的不是错觉。
加奈千央靠在身後的墙上,贫血让她眼前一阵阵地发黑,约莫缓了几十秒,她直起身,转头看向巷子口,声音平淡无波:
“安室先生,你刚刚有看到什麽吗?”
约莫等了几秒,阴影处有了动静,安室透的肤色在阴影下是很好的掩饰,如今他走出来,双手朝上,摆出极其坦然地投降姿态:“说实话我其实什麽都没有看到,那也不是一般人该看到的存在吧。”
“你有接触过。”虽然不知道对方了解多少,但她依旧不动声色地打探。
“我毕竟是个侦探,还是听过一点风声的。”安室透笑眯眯的,口风却很紧。加奈千央看了他一眼,不再做声,只是从对方身旁路过的时候善意地提醒了一句:“忘掉这些比较好。”
这不是你该接触的世界。
安室透听懂了对方的言外之意,看着加奈千央离去的背影,又想起某个白发的男人一脚踢出爆炸的背影,与刚刚她坚定的姿态逐渐重合,他轻声开口:“总之,谢谢。”
安室透看了看时间,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我有点事情想要问你…好,我现在在咖啡厅打工,地址之後我发给你…”
顽强地无视了电话里的魔音灌耳,安室透将主要的事情说完後立马挂了电话,随後看也不看对方瞬间打来的回电,直接拔掉了电话卡。
“窗观测的即将成型的二级咒灵还没分配下任务就消失了”
古老的木质建筑中,一位中年人不耐烦的挥挥手,“这种小事也要来打扰我吗?”
“是,很抱歉,加茂大人,但是我们的人在现场发现有血液类相关术式的咒力残骸,遗留的相当明显,咒术使用非常粗糙,现场没有放帐的痕迹,疑似是刚觉醒咒术的普通人。”
正要离开的加茂明峰停下了步伐,他坐回主位,严肃起来:“相关报告呢?我需要更详细的说明。”
理论上御三家的血脉不可能外流,但自从出了禅院家那个掌握了“十种影法术”的案例,他们这边有个遗留在外还有天赋的子嗣也不是不可能。
更重要的是——这份可能是刚觉醒的天赋对加茂家很重要,如今他们正是缺少新鲜血液的时候。
拿入浴剂快要把自己腌入味才感觉清洗干净那些奇怪液体的加奈千央依旧在第二日早上准时拜访了咖啡店。服务员的态度一如既往,只是又附赠了一份小蛋糕,并在店里清闲的情况下悠然坐在了她的对面。
她用眼神表达了疑惑。青年却不急不缓,双手交叉:“加奈小姐有没有想过之後打算做什麽?比如说,协助警方工作,或者再细致一点,有兴趣当个侦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