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离开医院后,季杭一刻不停地回到家。
这些天以来,他奔波往返在医院和家里。白天的兼职都停掉了,陪着司云起跑了很多次医院。
司云起的眼睛会好的,只是并没有很准确的期限。
季杭每每不在司云起身边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想:
对于司云起来说,时间该有多漫长呢。
打开门后,他喊了声司云起,把买的晚餐放到餐桌上,转身看到司云起的房间敞着门,里面却没人。
“吃饭啦,”季杭四处看了看,在自己房间的阳台找到了人。
正要去扶,他忽地听到司云起说:“季杭,山楂树死了。”
季杭脚步一顿。
自高考结束,司云起去剧组时,季杭就把山楂树搬到了自己房间。
他是想好好照顾的。
可变故生得太快,有一段时间,他连家都没回过,终于等到季满谦的治疗方案后,他才有心思回家拿了些换洗衣物。
正值酷暑,山楂树日夜在阳台,缺水太久,具体是什么时候死掉的,季杭也不清楚。
照常发完传单的中午,他本想回家洗澡换身衣服,可头晕得厉害。
没等他躺到床上,打开房间门的那刻他就晕倒在地。
房间向阳,烈日不倦。
阳台边的光影打在房间的地上,切割出一道明暗。
伴着太阳的落山,有一刹,昏黄的光落在季杭身上,又迅速消失不见。
最后一抹光也消失时,季杭转醒,他坐起身,想了几秒。后来抬手抚着疼痛欲裂的头,扯了下嘴角——
原来中暑时身边没有人照顾,竟然是这样难受。
还有…
其实他,真的很想司云起……
扶着桌子站起身,季杭觉得胸口很闷,他缓步朝阳台走去,还没能呼吸到外面的空气,却是一棵残败的枯树先进入视线。
被司云起搬来搬去、在司云起口中绝不让出的山楂树,死了。
应当也是坚持了很久,叶子凋零。
可在最细弱的一截枝丫上,挂着一颗山楂。颓败无比的矮树,唯有这颗山楂还有些许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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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杭轻轻点了一下,山楂就掉落在地。
他弯腰捡起来,擦擦表面的灰尘,咬了一口。
舌尖触到麻人的涩,又苦又酸。
季杭想,改天告诉司云起,山楂树结果了,但是很难吃。
没等到改天,他就接到了剧组助理打来的电话。
……
季杭那句“我没有照顾好它”还没说出口,先听到了司云起的话。
“等眼睛好了,我们再去买一棵。”
那时候尝到的苦涩忽然又涌上舌尖,季杭想告诉司云起山楂树结的果很难吃。
可下一秒,他又想。
那又怎么样呢。只要是和司云起一起,苦与涩,又怎么样呢。
他很用力地点头,说:“好。”
七月过完,八月的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