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无法赶路,礼部队伍只能在前方驿站休整。
加上遇到“流寇”劫杀有几个官差受伤,伤势虽不致命但也需要请大夫诊治。
瑞王豪爽让出大半个驿站留给礼部队伍使用,自己的骑兵稍微挤挤凑合一二,让人把马喂饱就行。
第二天清晨雨势减缓,天色大亮后雨就慢慢停了。
雨一停,鸟觅食人出城,全都动起来。
京城城门大开,两队车马先后出城。
忠义侯御前晚了半步,得知武秀在一炷香前来请旨出城接瑞王后,心头一紧,来不及坐马车,急忙骑着快马带上人就追出城。
长公主跟瑞王这个侄子关系虽不错,但这些年瑞王出京办差多次,只有前两年长公主接送过他那么一两回,这些年极少这么亲近。
长公主跟康王庆王瑞王虽是血亲,只是侄子们长大后手中各方利益牵扯,亲戚里混杂了其他东西变得不再纯粹,姑姑跟侄子也渐渐变成了长公主跟王爷。
所以说这么多年没接过瑞王的长公主殿下今早突然进宫请旨肯定别有的原因。
事出反常必然有妖。
忠义侯觉得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她出城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把偷偷回京的褚休跟裴景送回礼部队伍里。
这两人昨日在“流寇”劫杀礼部队伍时人凭空消失不见,定是去了长公主府上!
忠义侯这么一盘算,越发着急,恨不得胯下的马原地长出翅膀,飞奔着追上长公主的队伍,赶在长公主把人送回驿站之前,将人截下!
也是上天助他,他出城没多久就远远看见了前方长公主的车马队伍。
忠义侯骑在马背上,扬声喊,“前方可是长公主殿下的马车?”
听见动静自然有人回。
春风春雨一左一右骑着马跟在马车边上,闻言春风扭头,高声回,“正是。”
他俩都在,武秀必然在马车里!
武秀可不是寻常深闺女子跟弱不经风的公子哥,她出门赶路除非遮掩身份,极少会用马车跟软轿,基本都是快马。
忠义侯笑着驱马追上去,临到跟前才慢悠悠勒绳放缓速度:
“我在皇上那儿听闻长公主出城迎接瑞王还大吃一惊,心道探花马上回京大婚在即,殿下不忙着长公主府邸的修缮,怎么反倒出城接瑞王殿下去了。”
春风哪怕不喜忠义侯,见他骑马强行贴过来,还是要放缓速度让出位置,改成不情不愿的跟在后面。
忠义侯垂眼看向马车里,车帘紧闭遮挡外面视线,让人根本看不清里头坐了多少人,“想来是殿下想瑞王这个侄子了,才早早就坐上马车出城,我骑着这匹快马险些都没追上殿下。”
车帘微动,一双素净修长的手挑开帘子,露出半张冷艳的脸,脸的主人只坐直了侧眸看过来,连个正眼都没有。
忠义侯顺着车帘闪出来的缝隙低眼往里瞧。
奈何车帘没全掀开,阴天光线也不足,根本看不清里面的具体情况,就算藏了人坐在武秀对面,这么掀车帘他坐在马背上也看不见。
武秀,“我急着出城可以理解,瑞王是我侄子,半年没见,我替皇兄接他回家彰显父亲对儿子的重视。”
武秀侧眸朝外看了眼,“反倒是侯爷,手里管着武试,这般忙碌一大早还要急着出城迎接瑞王是为何?”
忠义侯双手握着缰绳,闻言苦笑一下,抬眸朝前方看,“我托瑞王殿下往南帮我打探小念儿的事情,如今他回京我急着知道结果,这才撇下手头诸事亲自过来。”
“你瞧,我连马车都没坐,骑上快马就来了。殿下今日瞧着有些反常,竟坐起了慢吞吞的马车。”
忠义侯笑,“若不是殿下用马车赶路,我许是要追不上呢。毕竟你我都是从皇上那里领了接人的旨意,要是您先到了我没到,这差事我可如何跟皇上交差。”
“好在现在同行,”忠义侯看向马车,“殿下不会觉得我碍事吧,或是妨碍了你别的计划跟安排?”
武秀看忠义侯,对方满脸真诚,斯文儒气的长相更是为他的话增添了几分说服力。
武秀握着车帘,微微一笑,“不碍事,外头湿气重,侯爷可要来马车上坐坐?”
忠义侯摇头,“不妥不妥,我骑在马上就行,马车不大,我怕坐上去太过拥挤。”
忠义侯悠闲的骑在马背上,丝毫感觉不到什么阴天湿气重。别看武秀邀他同坐马车,实际上是故意以退为进打消他的顾虑,他岂能上当。
他就喜欢看老鼠绞尽脑汁在猫爪之下徒劳挣扎团团乱转的样子,这样比直接咬死快活多了。
忠义侯看向武秀。
武秀直接松开帘子,彻底遮住马车里的视线。
忠义侯不气不恼,骑着马亦步亦趋跟在马车旁边,眼睛时不时朝马车里看一眼。
有他跟着,他倒是要看看这马车里头藏着的人什么时候下去。
他丝毫不怕褚休裴景混在长公主的队伍里,因为他的人马已经从后面追上来,眼睛会盯着前方侍卫的一举一动。就是有人离队小解,他的人都会寻个借口跟上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