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什么?没让她咬你第二口?”
小木偶的话,让陆蝶卿意外,少女抿着唇想了一会儿,可怜巴巴道。
“那…也不是不行…”
皇太女给予她的恩惠,已经多到一时半会说不完了。
陆蝶卿觉得自己欠对方很多很多很多。
被那么轻轻咬一口,不疼不痒的,只是脸上感觉怪怪的,有些过于温润…
还有就是那份心中的感觉。
她没被谁这么对过,哪怕是咬,也太亲近了。
可是为什么呢,在别人面前,她能收敛自己的性情和脾气,哪怕被欺负了,也只是一再退让和躲闪。
但对着众人眼里最遥不可及的储君,对着皇太女,她却总是忘记自己是谁,会骄纵,会过分,还会反击。
她连在爹娘面前都不会使小性子的,但到了皇太女跟前时,常常忘形,竟敢说那么多不像自己能说出的话。
难道真的是斗米恩升米仇,自己被皇太女纵容的飘了?
少女放空思绪,琢磨着这个时,小木偶没有再出声。
显然也是被陆蝶卿方才的回答惊讶到了。
——被咬第二口,也不是不行?
这话当时可没看出来。
方才她那般放肆欺负人家,少女义正严词,几乎将她身上的皮囊都给扒了下来,只露出她胸腔里残缺不全的心。
郑雪宁想叹气。
兴许是她缺乏一些女子的柔和,她想事情过于直接,不像陆蝶卿那般百转千回。
有时候她也会弄不懂这姑娘在想什么。
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她。
当喜欢两个字跳入心扉时,郑雪宁的灵魂战栗,似是长叹了一声。
那些从前没弄懂的,但又隐约懂了的情绪,和自己先前完全判若两人的举止,一瞬间全都有了答案。
郑雪宁沉默不说话,陆蝶卿就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想东西。
一夜无话,陆蝶卿渐渐睡着了。
*
常宁宫里。
张嬷嬷亲自打扫着庭院。
她是老资历的宫人了,皇太女不发话的时候,她基本能统管整个常宁宫,这种杂活儿根本就轮不到她来做。
但她今日偏要拿着扫帚,亲自来洒扫。
一旁负责庭院洒扫的小宫女,看着张嬷嬷扫地时飞快的样子,瞪大了眼睛。
张嬷嬷竟然连这些粗活,也做的这般好。
张嬷嬷扫完了地上的落叶,这才停下,转身将扫帚递给小宫女。
“老了,不服老不行了。扫个地就腰酸。”
她年轻的时候,无论是洒扫的活计,还是其他杂物,但凡是经过她手的,就是能做到拔尖儿,能胜过常人一大截。
也就是因着这样,她才有机会脱颖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