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不爽,说你们嘀咕什么呢。
为首的高中生流里流气的说了句,老板,你是不是拍过电影啊,我们最近看了部电影,里面的男主角和你好像啊。
另一个同行者打了他一拳骂着,你眼瞎了,那个男孩看着还没成年呢,和这老板差了得快十岁,你脑子里塞着屎吗。
我多收了他们二十块钱。
算是粉丝见面会的门票。
我不知道我居然还这么火,但时过境迁,我真的没有那么在意了。
我仍旧开着超市,日复一日,我也仍是睡不着,盯着天花板直到天亮。
我是什么时候知道傅沙牺牲的呢。
我其实一直和何序还有联系,那是个大嘴巴,我们聊天并不多,他也并不知道我在哪儿,在做什么,只是逢年过节的时候,会收到对方的群发微信。
他和我说,傅沙牺牲了。
我骂何序,你在放什么屁。
何序苦笑着,他说真的,骨灰已经放进英雄园了。
第二天,我去看了‘傅沙’。
那天环岛下雪了,所以陵园里没有几个人。
我坐在‘傅沙’身旁,帮他扫干净身上的落雪,然后摸了摸他的脸。
傅沙,其实我早就想像现在这样一直和你在一起的,但是我是真的配不上你的爱,刘畅是个阳光干净的好警察,但是白昼是一个有心没胆的男j。哈哈哈,我对自己评价挺到位的吧。离开这几年,我的确很想你,每年都去庙里给你祈福,看起来我被耍了,我还给你弄了条开光的手串,留给你吧,希望你在天上霸道横行哈哈哈。
我擦了擦脸上的泪,转过去背对着他。
我其实没什么想说的话,陪你坐一会儿吧。
然后我在雪地里坐了一天一夜。
晨起的时候,工作人员把我叫醒,问我怎么一直坐在这里。
我说我做了个梦,梦见他没死。
我没有回到小镇,而是去了那个有长昼的城市,我去见了那个女人。
好吧,那是我妈妈。
我清理了妈妈身上的杂草,也陪这位悲剧的女性坐了一会儿。
我和妈妈慢慢的诉说着这几年发生的事,我靠在妈妈身上,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又做梦了,我梦到妈妈穿着短裙在沙滩上吃水果,她看见我来了,笑着招呼我过来。
白昼,你怎么才来,妈妈想你了。
她轻抚我的脸,和我说,你瘦了,妈妈没有照顾好你一直很自责,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是你生日,妈妈这么多年也没送过你礼物,今天一并都补上吧。
我听见妈妈和我唱生日歌,然后我醒了。
没有礼物,没有蛋糕,只有冰凉的雪。
离开墓地,我站在街口看着来往的车流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
索性坐在公交站上漫无目的的等。
然后,我感觉有人握住了我的手。
那个人似乎怕我逃,死死的握住我的手指。
他说,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你,结了案子之后,队里安排我‘牺牲’,我一直在你出生的地方等你,但你为什么一直不回来。
他叫我,白昼,我好想你。
我泪眼扑簌的看着面前的人,下意识的摆摆手,确认这不是幻觉。
傅沙紧紧的将我搂在怀里,他说,我终于等到你了。
公交站,驻足看着我们的行人,不断落下的碎雪,还有两颗紧紧贴在一起的心。
在我三十岁那年,我收到了这辈子第一份生日礼物。
从此,春花,夏夜,秋月,冬雪,都不再孤身一人。
遗憾谢幕,日后都将是新生。
谢谢你们来看我的故事。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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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昼再见。
妈妈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很好,还送了礼物。
(因为职业特殊他不能有任何出格行为,望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