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书玉才不过是一时兴趣!”梁禹昌顶着海风大声斥责。
他的对面,站着同样被海风吹得头发乱如鸡窝的裴将臣。
全速航行中的军舰有些颠簸,露台上海风烈烈,宾客们都躲进了室内。只有梁禹昌和裴将臣还留在室外,拖着特勤和保安作陪。
梁家作为南洲最大的军工企业之一,将会在本次演习中有重要的表演。
自打上次红崖湾飙车事件后,梁禹昌一直都想找机会和闻书玉见个面,挽回一下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形象,却始终没有找到机会。
和裴将臣凑巧在军舰上碰了面,梁禹昌便问了一句:“书玉怎么没跟过来?”
哪壶不开提哪壶。裴将臣一肚子的火有了发泄的方向,当即冷嘲:“梁兄,你要玩小男孩,也请有点分寸。我的助理不是你能玩的。”
梁禹昌也早就憋了一肚子的埋怨,此刻正好对裴将臣输出。
“你也不过打算让他做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罢了。将来和你步入婚姻殿堂的,一起站在总统府的阳台上接受民众欢呼的,都是你未来的妻子,不会是书玉。他就是不想再为你无底限的付出,才要走的。你要是有良心,就该好好地放他走!”
“你说完了吗?”裴将臣不为所动,这成熟的举动让他看着和大自己几岁的梁禹昌像同龄人。
“没完。”梁禹昌也难得正经,“你就是个被惯坏了的,自私、傲慢的小子!你根本配不上书玉。我希望你好好地放书玉走,别做什么傻事,破坏了你在他心中最后那点好印象!”
两位少主吵得脸红脖子粗,双方的安保人员面无表情地各占据露台的一角,默默地互相传递着无奈的眼神。
刘波机智地和大刘换了岗位,站在一处避风的角落。
正看着戏,耳麦里传出一道特殊的来电铃声。刘波眼底的散漫骤然消失。
这是组织紧急联络时才用的铃声。
老宋语气严肃,开门见山地问:“藤黄,靛蓝曝光了!‘电鳗’掌握了他的情报。你和他在一起吗?”
“电鳗”,正是龙昆的代号!
刘波嘴唇不动,飞快地用华语回答:“靛蓝在另外一艘船上。什么情况?”
“内部情报泄露,我们正在紧急排查。但应该已经泄露了有一段时间了。”老宋恼怒,“‘电鳗’已经知道靛蓝在‘灰狼’身边,可能利用‘灰狼’来要挟靛蓝。你要把‘灰狼’看好了。”
“收到。”
结束了通话,刘波走到了大刘身边:“哥,换一下吧。你也去避避风。”
大刘感激地看了刘波一眼,和他交换了位置。
裴将臣正冲着梁禹昌眯眼轻笑。
他对眼前这位很有可能会成为自己准大舅子的男人,充满了对智障人士的包容。
在贡林觐见王室那一夜,裴将臣已向梁幼芳提起了订婚一事。
梁幼芳的反应和裴将臣当初一样,觉得有点太快了,但明显并不抵触,甚至还有几分兴奋。
能订婚,对她社交地位的提升和巩固比做女友要有用太多了。
“让我回去考虑一下吧。”梁幼芳理智地回答,“这里面有许多实际的问题需要斟酌。不过我想,我父母肯定是很乐意的……”
梁家唯一一个不乐意的,肯定是梁禹昌。
所以裴将臣请梁幼芳暂时不告诉梁禹昌,免他横生枝节。
梁幼芳很爽快地答应了。
一想到梁禹昌得知这婚事后的表情,裴将臣笑得更愉快了。
他拍了拍梁禹昌的肩:“梁兄,我保证,将来我结婚,一定请你坐主桌!”
“你先修改了贵国的婚姻法,再说办酒的话吧。”梁禹昌挥开了裴将臣的手,转身回了室内。
裴将臣其实也被风吹得脑袋有点疼,只是不想和梁禹昌一道进去,故意拖了片刻。
就这时,李哥接了一个电话,快步走到裴将臣身边。
“臣少,搭载员工的游艇失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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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艇又剧烈颠簸了一下。
闻书玉自浅眠中惊醒,就见阳光正从顶棚斜照在甲板上,几乎要触碰到他的双脚。
闻书玉皱眉,立刻掏出手机查看罗盘。
他没估计错,船本应该朝着正西的方向行驶,现在却正向着西南250°的方向前行。
如果方向正确,距离抵达目标海域还有二十分钟。可他们这样航行了大概已有大半个小时,早就远离了目标海域,甚至可能已经进入了公海。
闻书玉的手机是改装过的,有军用卫星信号,在地球上任何一个角落都能联网。
但此刻,卫星信号的标志是灰色的,信号被屏蔽了!
船不是单纯因为导航失误而走错了方向。
闻书玉收起了手机,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