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头看天空,头一次觉得明媚的阳光照在身上是这麽的舒服。
手机有电话来,是赵河。
“谢逾啊,咱们以前有点误会,我觉得应该和你解释解释。”
“我也不是故意要把你和陆云曦往酒局推的,而且她当时也没和你一起去……”
没听他说完,谢逾直接挂了电话。
回到洋楼,陆云曦问他:“去医院了?”
“嗯。”谢逾换了鞋,走到她面前,“护工是你安排的?”
“我没钱,你知道的。”
陆云曦笑了。
谢逾有些烦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就这麽看着她的眼睛。
以前只觉得她冷淡,眼底也是一片淡漠,现在却看出了别的。
她的眼睛浩瀚如海,辽阔无边,好像可以包容一切。
“陆云曦。”
谢逾挠挠头,又收回手,问出藏在心里的话:“你就不怕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这一切都是白费功夫吗。”
“我现在回报不了你任何东西。”
“我不缺任何东西。”陆云曦直视他的眼睛,语气温和道,“谢逾,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就当是我感谢你在节目里的美食款待吧。”
谢逾抿唇,在沙发上坐下。
见他坐立难安,陆云曦忍不住摇头。
谢逾这个人就是,从来没有接受过无所图的善意,很少有人对他好。
所以你对他好,他会很不自在,会抓心挠肺,在想自己身上有什麽可以回报你的。
你对他的半分好,他可以还给你十分。
处理完工作上的事,陆云曦把电脑放到茶几上,起身,问他:“去公司吗。”
“你不是没有合约?”谢逾神情有些躁郁。
“你有。”陆云曦神色平静,“这样的公司你还想继续待下去吗。”
“我签了十年,提前解约要赔偿高额违约金。”谢逾眉毛都快拧成结了,再次提醒她,“我不是你亲弟弟,你没有义务为我做什麽。”
“还有,你一开始就怀疑我们有关系了?”
谢逾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你从哪弄的我头发。”
他是个很讨厌别人触碰自己的人,在节目上以及这两天和陆云曦的接触也少的可怜,他确认,她没有机会从自己头上拔头发。
“浴室捡的。”陆云曦眸色幽深。
谢逾差点气笑了,他无话可说,深深地叹了口气。
行,避而不答是吧。
按照顾浔的说法,她基本上不怎麽回国,这次突然回国到底是从哪得到的蛛丝马迹?
难道从她父母告诉她并非亲生的之後,就一直在调查?
不对,七年了,凭她的能耐不可能现在才来找自己。
谢逾想不明白,陆云曦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而是让忠叔安排车。
最後谢逾还是被顾浔推上了车。
“你不会真有受虐倾向吧?你那狗屁合同我看了,完全是压榨剥削啊!”
顾浔嘴里絮絮叨叨:“谢逾啊,不要犯傻,那明显是棵歪脖子树,能离开咱就离开吧。”
“不要觉得用我们的资源有什麽丢人的,我跟你说,有现成的资源可以让你利用,你就使劲用,一般人想用还没这个机会呢。”
顾浔说的都是真心话,他就是典型的给根竹竿就能顺着往上爬,因为自家和陆云曦的关系,他以前碰到沈骁,脆生生喊了声姐夫。
因为这句话,他只要没做违法乱纪的事,在圈内闯的祸都有沈骁给他收尾,还有顾家因此,得到了不少沈家给的资源项目。
“人脉就是用来利用的,我和姐姐现在愿意当你的人脉,你就别傻乎乎的推开。”顾浔说得头头是道,“你小子,真是遇到好人了。”
末了,还不忘吹捧一下自己。
谢逾嗤之以鼻。
顾浔从昨晚到现在,给他的感觉就是两个词——
狐假虎威,狗仗人势。
看了眼他心脏的位置,谢逾最後还是没有说出口,而是选择双手环胸,闭眼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