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逾沉默了。
他在茶室站了许久,最後将这张纸拍了照,发给陆云曦。
茶室的墙上挂了数十幅字,字迹龙飞凤舞丶金戈铁马。
仔细辨认,写的全部是对妻子的眷念与爱意,落款是夏昭。
看茶案上的杯盏就知道,茶室平常不待客,只有夫妻二人会过来静坐。
谢逾心里酸酸胀胀的,他很难表达自己此刻的情绪。
像是忽然被人爱了。
听到外面脚步声渐近,谢逾将宣纸折好,本来是想放到口袋里带走的,最後还是将它放在茶案上。
谢逾手指无意摩挲着诗经的硬质封页,仿佛触到以前的人指尖残留的温度。
听到夏梓川在门口压低声音说话,谢逾把诗经压在宣纸上,目光掠过那四个青玉茶盏,而後转身离开。
“找到了。”夏梓川没有问他在茶室停留这麽久做了什麽,只是淡淡朝里面一扫,然後收回视线,“上了锁,你有办法打开吗。”
谢逾不想他看,关了灯,往外面走,语气有些压抑:“没办法。”
“那就只能爬墙了。”夏梓川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示意他帮自己拿着手机,走到卧室旁边那间书房里。
谢逾跟了过去。
夏梓川推开木窗,干净利落地翻了出去,踩在外面的边沿上。
谢逾皱眉,下意识提醒:“小心一点。”
夏梓川略微挑眉,低笑一声,慢悠悠道:“知道了。”
谢逾怕他误解,冷着脸补充一句:“我只是怕你摔下去惊醒其他人。”
“嗯。”夏梓川双手抓着窗沿,慢慢往旁边挪,“知道了。”
语气明显不信。
谢逾欲辩无词,他冷嗤一声,刚要打开书房的灯,就听夏梓川的声音轻轻飘了过来。
“别开,如果你想被发现的话,那随意。”
谢逾:“……”
难怪刚才在茶室外面,他一脸欲言又止的便秘样。
有话干嘛不直说。
毛病。
没多久,谢逾就听到旁边房间开门的声音,他折返回去,夏梓川正好推开门。
“进来吧,不能开灯。”
他身上还沾了一些灰尘,手上也有,但是两人都没在意,而是开始查看这间房的格局摆设。
这也是个套房,但是比谢逾住的那间大了很多。
外面是个客厅,沙发上有一条刺绣披肩,茶几上有两本泛黄的古籍。
“应该还是保留了原样,爷爷没有让人动。”
夏梓川接过手机,左手打开手电筒晃了晃:“你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我不方便动。”
谢逾愣了一下,还以为他改性子了,有了点分寸感。
刚要出声,就听夏梓川温声道:“我右手脱臼了。”
“……”
你真活该。
谢逾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