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宴拿了件大氅给她披上,“九伤,馀下的都好好的。”
季双点了点头,满脸疲倦。
“这里的山匪,部分下了山,说是寨子里的粮不够了,没下山的,陆旭都绑了起来,不说这些了,你休息休息,我们再下山。”
季双靠在床上,伸出手,拉住了卫长宴,让他坐在自己身侧,摸了摸他被刮伤的脸,“疼吗?”
卫长宴摇头,眼眶湿润,“比不得找不到你来得疼。”
“风雪这般大,你是怎麽上来的?玄悯玄意呢?”
卫长宴握着她手贴着自己的脸,“徽州那离不开人,我让他们留在徽州了,玄意武功不行,我没让他跟着。”
季双不知道该说什麽,她张了张嘴,泪水却比声音先出来,沉寂了许久的情感在看到他泪眼的这一刻後知後觉的宣泄出来。
害怕……
绝望……
担忧……
卫长宴用力抱着她,任由她汹涌的泪水打湿他的衣襟。
“……长宴……我以为……我以为我要死了……”
“你这麽厉害,定然一世平安。”
季双握着他的衣服,哭得喘不上气,她害怕,从没这麽接近过死亡,她的心理还没有强大到能坦然面对死亡。
苏禾日站在屋外,敲门的手停顿了许久,慢慢垂落。
已经有人安慰她了。
“你在这做什麽?”
苏禾日回头,看见陆旭走过来。
“出来凉快凉快。”
陆旭瞥了他一眼,“别给自己冻死了。”
苏禾日翻了个白眼,“你会死得比我早,再说,若没有我,你还在雪地里打滚呢。”
“那也是陛下救的我。”
“我去搬的救兵!”
“好好好,谢谢你。”
“不客气!”
苏禾日一挥衣袖,转身走了。
……
下山的时候,季双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除了双手的冻疮还没好。
苏禾日不会骑马,他站在乌月边上等季双,但乌月不太给他面子,蹄子一撅,踹了一身雪给他。
“啊!我的衣服,双双!你的马欺负我!”
季双回头,看见了一个雪人。
卫长宴将她的头转过来,“朕也不想骑马。”
季双失笑,“那陛下的马就得由苏禾日牵下山了。”
卫长宴看了一眼正在抖雪的苏禾日,一时也有些好笑,自己怎麽跟孩童一般,吃这些飞醋。
“算了,朕自己骑。”
“双双!”
转头,苏禾日喊她。
“去吧。”
回头,卫长宴眉眼柔和。
季双轻轻勾了勾他的手。
卫长宴看着她踏上马的背影,感受指尖残留的温度,心情好多了。
苏禾日靠在她背上,面前是她散发的热度,背後是风雪交加的冰冷,不由得抱得更紧了。
“双双……”
“嗯?”
“好冷。”
“别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