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盆中的蝴蝶兰开得格外张扬,一长串如紫色纷飞的蝴蝶,恰似当日的扁豆花。
初春时节,天还是有些寒凉,能将一盆蝴蝶兰养得这样好,并不容易。花瓣中还点缀着晶莹的露水,似是才撒上去不久,足见赠花人之用心。
“张大人,您怎麽知道我的小饭馆今日开张?”
沈雁回捧着那盆蝴蝶兰,心中欢喜。既是一早到了青云县,那必定是昨夜就出发。见张伟睡眼惺忪,後方的头发都不曾绑好,翘起来好几缕,势必是来得匆忙。
原来她在邻县的好友这麽挂念她呢。
“不会是王翠兰回娘家探亲时说的吧。”
谢婴叹了一口气,猜测道。
“还真别说。”
张伟拍了一把谢婴的肩膀,“怀风兄竟如此聪慧。那王翠兰与本官家住同一个巷,本官小时候,她母亲还抱过本官呢。”
小小一巷,出了一位县令大人,自然是个风云巷。那巷成了衆多读书人的溜达圣地,每逢考试,势必都要去走上一圈。
王翠兰与刘海一起回了娘家。
儿子被抓进去十多年,好不容易刑满释放,想着团聚一番,岂料只是出来晃悠几天,又进去了。眼下家中只剩独女,亦是从小放在心间上宠爱的女儿,多年未见,瞧她面色红润,就知她跟着刘海并未受苦。他们从前看不起刘海,很少与女儿往来。
如今女儿已过三十,而自己也早添华发,再多不满也随着亲情烟消云散,免不了抱头痛哭起来,对刘海也改了观。
老两口过年期间,每每走亲戚串巷子,都要好好赞赏女婿一番,顺道将女儿提及的帮助他们的谢大人与沈小娘子也吹捧了一番。
小巷中的事,传起来很快,自然也被张伟的母亲知晓了。
她念叨着那沈小娘子出色,竟还要开个小饭馆,日子就定在初春二月末的黄道吉日。她一边念叨一边叹气,责问儿子都快三十了,什麽时候能娶一个像沈小娘子这样出色的媳妇儿回来。
深秋初见,马车帘上的惊鸿一瞥,早已乱了张伟的心。
他索性连夜处理了初春县衙内呈上来的公务,马不停蹄地往青云县赶。
好在那盆他从冬日里就放在自己房内好好暖着的蝴蝶兰,日日悉心照顾,终于赶在二月末的黄道吉日盛开了。
“张大人,您要不要与谢大人一起剪彩?张大人若是能与谢大人一同给我的小饭馆剪彩,日後我的小饭馆生意一定会更加行了。”
今日小饭馆的剪彩安排了谢婴。由县令大人亲自剪彩的饭馆,自然是半个青云县的人都来围观了。
沈雁回脸上盛满笑意。
高兴啊。
相当于本市市长与隔壁市市长一起来给她剪彩,做梦都不敢这麽梦。
“易达兄可与本官一起。”
谢婴将另一把剪子递给张伟,偏头瞥了他一眼。
他并未这般小气,毕竟人家也是大老远风尘仆仆地过来恭贺雁雁的。
三人的攀谈自然也让围观的百姓听了去。
“嚯,这厮,呸。。。。。。这样标志且身姿不凡的少年郎竟是隔壁县的张大人!”
“早就听闻张大人带领铜锣县致富的威名,今日一见,张大人果然是风流倜傥丶一表人才呐!”
百姓中好些人都收了张伟的铜板。如今细细一观这张大人,竟觉得亲切可爱。
连孙伍都忍不住想要夸赞,但他没读过什麽书,话到嘴边,也蹦不出几个形容词,“嘿,这个张大人长得真俊呐!”
“在剪之前,谢大人与张大人,要不要说两句?”
沈雁回手里攥着根白萝卜,当作话筒,举到二人跟前。
“好啊!”
张伟接过萝卜,喜笑颜开,“既然沈姑娘让本官说两句,那本官就说两句。也是想了想,说哪两句呢,那本官就说这两句。那麽,本官说这两句啊,定是比其他两句强。所以本官,就先说这两句。。。。。。”
沈雁回谢婴百姓:。。。。。。
沈锦书在一旁可着急了。
“高手明叔叔,这位张大人到底要说哪两句啊!”
“那本官就祝沈姑娘四方进宝,八方来财。。。。。。鼓掌!”
在张伟与“说两句”进行了好一番争斗後,终于将这两句话给说了出来。
“怀风兄,该你了。”
张伟顺手将白萝卜给递了过去。
谢婴瞧了一眼手中的萝卜。
“祝雁雁的小饭馆蒸蒸日上,长盛不衰。雁。。。。。。”
“好好好!鼓掌鼓掌!”
啪啪啪啪,张伟将手心拍得啪啪作响。
谢婴扫视了张伟一眼,将白萝卜还给了他。
二人拿着剪子“齐心协力”,共同将红绸给剪断。
这也预示着沈雁回的小饭馆终于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