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愣了愣,随後立马说道:“方便,方便。”
“能为娘娘效劳,是小人之幸。”
“那便有劳张大夫了。”
张大夫拿起药箱,从里面找出诊脉所需要的用物。
张大夫拿出脉枕放于桌上,“娘娘,请。”
李之乐把腕搭了上去,张大夫把手搭了上去。
他的指腹稳稳按在李之乐的脉上,指下圆滑,如珠走盘,看这样子,应是喜脉,但脉道往来不顺,胎象似是有些不稳。
再加上李之乐的身子向来又不是很好,这个胎要保下来怕是很难呐。
他到底要不要同李之乐说明胎的情况呢?
适才已经快要干了的汗滴,现在又重新爬上了他的额头。
李之乐从始至终都盯着张大夫,她的眼神从一开始到期许,在看到张大夫蹙眉的那一瞬间,她的心像是被什麽东西扎了一下,很痛。
她踯躅了片刻,还是忍住了。
毕竟大夫还在诊脉,她也不好随意打断。
待丈夫把脉枕收好後,李之乐才缓缓轻啓朱唇,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夫,可是诊出了什麽?”这次的她没有像往日那般盛气凌人丶目无一切,而是带着一丝卑微。
“这……”
张大夫有些欲言又止。
李之乐不断追问:“张大夫,到底如何?”
他本想含糊过去,让李之乐再找一个大夫来把脉,但又架不住她一直逼问,犹豫再三,最後他只能说道:“回娘娘,娘娘脉搏如珠玉走盘,实为喜脉呀!”张大夫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中听不出多少欢喜。
原本还是眉头紧锁的李之乐,在听到“喜脉”的一瞬间,斜倚在贵妃榻上的背立马直了起来。
“大夫,你说的可是真的,我真的有喜了?”从李之乐的声音中听得出来她很激动。
张大夫的医术在大晋虽比不上宫里的太医,但在京畿附近还是数一数二的,把个喜脉还是绰绰有馀的。
他站起来,颔首道:“不错,娘娘有喜了。”
虽然酝酿了很久,但之前的一切都是猜想,现在亲耳听到这个消息,李之乐突然转身拉住身旁的红桃,“红桃,你听到了吗,我有身孕了,我怀了王爷的孩子。”
李之乐手上的力道很大,红桃的胳膊被她拽得生痛。
红桃点点头,“小姐,奴婢听到了。”
“我怀了王爷的孩子。”
李之乐突然在屋里跳起了舞,随後又拿出琴,弹起了《凤求凰》。
不过好在张大夫以为“王爷”指的是顾沐阳,也就没起疑心。
站在一旁的红桃听着李之乐一直在胡言乱语,她的心也被揪起来了。
其实张大夫有些话还没有说完,他只好等到李之乐平复好情绪後再开口。
但李之乐一直沉浸在喜悦中,久久不能自拔。
屋内的琴声也愈发强烈,先前的琴音还在调上,後来愈发紊乱,似魔音绕梁。
红桃离李之乐较近,她不由得微微蹙眉。
这琴声,听久了张大夫也有些受不了了。
但他也只能强撑着。
毕竟没有李之乐的应允,他也不能提前走,况且他还有一些事没有对李之乐说。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之乐可算是停了下来,她的脸色还算好。
张大夫上前一步,他正欲张口,李之乐又先他一步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