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防线能让周行中的人出不少血。
第二道防线,则是三支护卫队负责调虎离山。
相月白丶岑道带队,论实战与身手,二人确是更高一筹。
谢听风丶谢澜护送丞相,宋放和馀白梅护送太子。
能不能撑到支援来,就看各位的天命了。
相月白做了个手势,後面跟随的护卫队就停了下来,搭弓拉箭。
周行中的人马已经贴近了第一个机关——
楚帝不知道在疯什麽,除了死士,他还拨给了周行中一个州的驻军,他们以围猎的架势密不透风地缩小包围圈。
而第一个破口——
机关被踩中,细密的冷箭骤然射向包围圈——
鲜血骤溅!
相月白压低眉眼,手中短弯刀反射冰冷的雪光。
一步之下,包围圈被活活撕开。
她眼中无声席卷过的情绪,一如北境的酷烈寒风。
“叮!”短弯刀砍断一根绳子,带刺的大网从天而降!
“啊!”惨叫声接二连三,包围圈缺口初现!
相月白瞄准机会,从树上一跃而下。
黑衣的护卫们紧随其後,极具压迫感地在她身後站了一排。
“反贼周行中,里通外国,假冒圣令,欲杀太子与贤亲王。”
相月白刀横身前,声线冷厉如裹挟了酷烈风雪。
她伸出一只手,手心向下。
明晃晃的东宫印令和贤王玉牌,亮在衆人眼前。
“投降者可赦死罪,随其造反者,杀无赦!”
周行中带来的驻军,是隔壁株洲的。
都城给的调令,是捉拿谋反叛国的国子监祭酒岑道。
株洲付将军一双眼睛古井无波,往旁边一瞥:“怎麽还有太子和贤王的事?”
周行中後槽牙都要咬碎,转过头阴沉地笑了一下:“付将军,陛下的手谕是什麽,您可还记得?”
……让乱葬山上的人,全都死。
付将军皱眉:“若是陛下不知道山上有太子和贤王,该当如何?本将军要再请示一次陛下。”
意思是他们株洲不担此责任。
周行中抖了抖袖袍,转向对面怒喝:
“放肆!太子殿下怎会在此?印令这种东西,随便僞造一个,谁又看得出真假?”
相月白冷笑一声,将其中两个字咬得极重:
“太子殿下为何在此?自然是为查你周行中的‘案子’而来啊。”
周行中脸色一变。
他必须要转着圈地将谢听风置于死地,正是因为清雅门在查他。
若此刻谢听风和太子在一起……
那就是说,谢听风的靠山,是东宫太子?
东宫素来不受皇帝青睐,那病秧子殿下看着闭门不出,实际上党羽也不少。
自古哪有太子不惦记皇位的呢?
周行中神色阴沉下来。
他借皇帝的刀杀人,谢听风就借了太子这面盾。
这下真是……麻烦了。
“灵州饥荒案,越州绣庄案,青州镖局案……”
相月白如数“家珍”,掂了掂手里的弯刀,眼中不见一丝笑意。“还有三年前北境军辎重和冬衣的问题。”
她染了戾气的黑瞳直勾勾地盯住了周行中:
“你为了当上皇商,究竟干了多少丧尽天良丶草菅人命的事,不必我仔细描述了吧?”
这是两世的总账。
现在,她要开始清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