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礼貌地朝魏管家一摊手:“你出去,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
外面传来打斗声,不知府中暗卫有没有制住人,要是惊动虞家那几个叔伯……魏管家咬了咬牙:“小姐,如果有危险你就大喊一声,老魏就在外面守着。”
虞裳唇色有些发白,但还是如常地笑了笑:“没事,魏叔你出去吧。”
待所有人都退出去,少年才拿开利刃。
“姐姐,你不要捣乱,我不会伤害你。”
黑色长袍衬得他面色愈发苍白,如终日不化的雪,但一双眼灵动如不谙世事的孩童,纯洁干净。
“好。”虞裳心有馀悸地捂住心口,试探道,“你来这里是要找什麽吗?我怎麽称呼……你是西诏的使者吗?”
少年面容看着只有十三四岁,但身量却已比她高一个头。虞裳拿不准西诏的使者团里是否有这麽大的男孩,只好先套话。
少年没有回答,冰琢的脸上神色有些疲倦,他轻声开口:
“姐姐,你制的香都放在哪里呢?”
西院外。
张泰还是慢了一步,虞家护院已经堵在了外门。
他心里叫苦,自己这是才出狼口又入虎穴啊。
已经来不及多问周柏山如何了,现下的情况,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必死无疑。
棍棒砍刀已经举起,张泰的求生本能超越了原本的脑子,灵机一动喊出一句非常有水平的威胁:
“账本只有我知道在哪!你们杀了我,就永远找不到了!”
护院们果然停住,双方僵持了不过片刻,院中就如紧绷的弦崩断,西侧的墙根处炸开平地一声雷!
“嘭!”
火光碎瓦片冲天,院墙被炸出一个缺口,沙尘纷飞,大多数人都被沙土眯了眼,或不小心吸入尘埃呛咳不止。
管家刚刚打开门走出来,就被爆炸馀波推及,差点跌倒。
混乱中,张泰平声第一次反应如此快,冲着爆炸炸开的缺口处奔了过去!
*
夜沉如水,楚都这一夜本如往日一般寂静。
直到某一处传来“嘭”的巨响,随即是火光冲天。
相月白猛地擡头看过去。
今夜的行动谢听风不准她参加,她表面上乖乖应了,背地里头也不回地跑去了四界七道巷,换上了“黑罗刹”那身皮。
她买了毒药暗器□□,兴高采烈地从巷子出来了。
好久没来,这次一把买了个够!
清雅门的人都守在西诏别苑,相月白不好过去,就蹲在了虞府附近。
他们能想到要从丞相手里抢东西,那虞子德肯定也能想到。师父有人手,敢要做那个螳螂,她单枪匹马,就当个捡漏的黄雀好了。
只是不知西诏别苑那边什麽情况。
蹲了一晚上,她先是瞥见一个衣衫破烂身上带伤的人跑到虞府前求救後,就被带了进去。
又见一个黑衣的高挑身影光明正大从侧门敲门进去。
她心下疑惑,便挪了位置,小心翼翼地凑近了侧门——
嚯,从门口到院里,躺了一地的人。
相月白伸手一探,人都还活着,便知这兄弟是纯靠迷晕了人进去的。
这光明正大的野路子……相月白自诩是没有功效这麽好丶还不会误伤自己的迷药的。
既然有“前人”开路,那她干脆沾个“光”。相月白顺着躺下的人的方向,一路摸到了内院。
但没等她摸到头,就听不远处炸出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