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了然,“如今三殿下找到了,您也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
鹿微眠想起来问,“外面水情如何?”
侍女踟蹰着道,“这两日雨是下得大了些,但两位大人现在在盯着呢,您且放心。”
鹿微眠应声,在屋内闲来无事就去了慕景怀屋子里。
慕景怀屋子里人多了一些,放下了里间的隔纱,暂时看不见里面的场景。
鹿微眠只能听到郎中在里面,周围应当是跟着几个药童。
郎中正招呼着药童帮忙按住慕景怀。
钧宜也在里面守着,听见鹿微眠过来,才出来相迎,“夫人。”
鹿微眠看着眼下的情况,“是出什麽事了吗?”
“不是,”钧宜回头看了看纱帐里面晃动的人影,“是三殿下手臂的伤口处理不及时,有些痈症,才会一直高热不止,需要割开伤口,引出东西来。”
钧宜说完,里间就传来慕景怀咬布後发出来的痛吟。
听得鹿微眠一阵一阵心惊。
她坐在外间等着,约麽半个时辰後,郎中才收拾完从里间出来。
郎中见她,躬身行礼示意,“夫人,好了,您可以进去了。”
鹿微眠起身问着,“怎麽样了?”
“眼下还有一些烧,”郎中回着,“还是得等等,看看脓血弄出来之後的恢复情况。”
“伤口太久了,眼下天气又潮湿闷热,恢复得好了万事大吉,若是不好……”郎中也没敢继续说,“不过殿下吉人天相,想必一定会化险为夷的。”
鹿微眠点头,道了声谢,送郎中出去。
折返回来时,慕景怀刚喝完药靠在床头,额角全是冷汗,整个人像是被扒了一层皮一样。
他的手臂被包扎起来,听说要一天一换药。
鹿微眠走上前,坐在旁边,慕景怀才勉勉强强回神,憨笑了一下,“还挺疼的。”
慕景怀从小长在深宫,被淑妃看护得很紧,的确是没有受过这样的伤。
他胸口因为刚刚的剧痛而剧烈地起伏着。
鹿微眠宽慰着,“你好好休息,过两日就好了。”
“春莺有一次摔倒,腿上磕了一道口子,起先都没当回事,後来生了痈症,也是要这样割开。”慕景怀出神地嘀咕,“原来这麽疼啊。”
“她怎麽都没哭呢。”
鹿微眠这些时日与春莺相处,能感觉到春莺是一个内心很强大丰盈的女孩子。
她不知道上次梦里的事情,与前世他们的选择有没有关系。
但春莺选择自戕,很符合她的性格。
“昨日找到你的消息,已经送出去了,想必顺利的话,眼下她已经收到了。”
慕景怀忍着疼痛勉强扯出来一个笑,“谢谢啊。”
他停顿了下,“就是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着出去……”
“别胡说。”鹿微眠打断他,“一定会没事的。”
“我们都会没事的。”
慕景怀心思很重,看着鹿微眠,“昨日与你说的,其实还没有说完。”
“帝台城是我母亲用来养兵力丶积攒实力的窝点,大概不止长安有这种地方,临安也有。”
“如今看来,这样类似的窝点一定不在少数,姜崇把我送进去之後,也引出来一部分死侍,都是她养在山里的。”
“我只怕这数量太大,以我们眼下进不去出不来的境况,外加天灾,很难与他们抗衡。”
鹿微眠不解,“死侍,是为了她,甘愿牺牲自己吗?”
慕景怀也不知道怎麽形容这些人更加合适,“我母亲会摄魂术,能操控人心,这些人就是被控制了。”
鹿微眠听到摄魂术三个字眼皮跳了一下,“那揽星阁也是她……”
“揽星阁不是她,是封轸。”
“封轸”两个字一出,如同当头一棒。
鹿微眠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谁?!”